两个人高兴了,桃奴却愁了。每日差人打扫两便,怕给麟儿惹了病,又怕掉了东西扎了了他的小手小脚。玉琼苑成了公主府最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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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开市了。
公主府中走了一大波人。各自忙活生意去了。
云城客栈也在这一天开业了。鞭炮噼里啪啦炸得半条巷子都为之振动了。
钟凛寒在开业当天包了场子,宾客坐满了这个号称云城最大的客栈。
云倾城在多年以后想起那时的钟凛寒,想起那个妖媚的男子。无论何时他都身居高台之上。薄唇上噙着浅笑,狐狸般修长的眼睛里藏着精光……
匆匆忙忙的日子过了两年。
夏日的云城是云倾城最喜欢的季节。云城的风还是很凉爽。阳光暖暖的又不灼热地照在身上,就让人特别贪恋。云倾城依旧在合欢树下晒太阳。夏日温热的阳光,微微的风吹过,合欢花毛绒绒地迎着风颤抖,刮下一院子的安神芳香。斑驳的树荫中间散落点点阳光。投在云倾城的脸上,身上都是浅浅的粉色香味。
路青带着小逸将账本交给云倾城,“主子,这个月的账。”
“先放着吧,我下午看。”懒懒地眯着眼睛的云倾城将账本顺手放在一边,“桃奴,给路账房搬个椅子。”
小逸跟着桃奴往东厢房去了。
“路账房。”云倾城听着二人走远,坐起身子,“您觉得开个布庄让小逸过去打点,怎么样?”
路青知道云倾城的本是,用小逸自然是另有深意,“还请主子明示。”
“小逸如今稳重了许多,再着,这布庄便是以后给路账房的产业。旁人打理我也不放心。”云倾城淡淡地说着。
这公主府中的得力人如今也只是路账房没有自己的铺子了。
泰常那又置了三十亩地,种些药材。供给萧大夫平的药铺子。杏娘,桃奴打理着芙蓉楼有声有色,在别的地方也陆续开起了分店,叫芙蓉小铺。
邹家酒坊的酒在几年里越来越受欢迎。云城中人争相传诵,说那酒只应天上有。只有桃奴知道,那制酒的秘方是云倾城从成家五姨太那里讨来的。
云城会馆由李厨子管理,定期推出的新菜总让新老顾客欲罢不能。还没等这一季的菜吃腻了,便推出了新菜。革新在云城会馆中如打仗一般地进行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此时,和路账房只是打个商议,他不愿意,自然另作打算。
“主子,不用给我置产业,我就跟着主子。”路青垂下头去,他还记得刚来公主府的那日,云倾城将萧大夫交给他让他给先父治病。那时,他没钱请大夫,没钱抓药。都是云倾城帮了那么大的忙。
老爷子没了,也是云倾城叫人去帮忙料理的后事。一切都历历在目,他如何还能再接受云倾城的铺子。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在,大家自然都是聚在一起的,跟着我。若我不在了,你们去哪里谋出路?不如趁有能力,将府中人都安置好,也不枉众人跟了我一场。”云倾城将房契拿出来,交给路青,“既然跟着我,那就一点罪也不能让你们受。”
这两年多来,辛辛苦苦打理着公主府的财务。云倾城自然知道路青为了什么。她便更不能让这些人受了委屈。这一处铺子开起来,她公主府上上下下便都有的忙了。
路青接过房契,正好见小逸端了椅子过来。
便带着小逸离开了。
这下桃奴捡了现成,陪云倾城坐在树荫下凉快。顺便做些针线活,给云倾城缝些小玩意。心想,主子这又开了布庄,以后药妆的小布袋装饰便能在自家的铺子里做了。自己在府中没事干就设计些样式。缝出来给云倾城瞧瞧。
“沂王多久没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云倾城问了一句。
“呀,是好久没来了。”桃奴惊起,原来隔几天就要来一趟的沂王居然很久没来了,掰着指头数了半天,“有三个月了。”
“他的生辰快到了,不知道今年过不过来这边吃一顿饭。”云倾城呢喃了一句。心下想着,这小子也十八了。府中还没有收个侧室什么的,也没有听他说起要求娶哪家姑娘。
宫里倒是传出密信让帮他物色几个好女子。可旁敲侧击了几次,都让他给拒绝了。这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桃奴似乎没有听到云倾城的话,“主子,前些日子我姐姐说重城主要来云城。像是个很大的事。城中人讨论的特别热闹。芙蓉楼是不是也出些新款产品啊?”
“嗯。酒庄也酿些度数不高的酒,会馆那边也推出些新菜来。”云倾城嘱咐着。
缝着锦囊的桃奴哪里听到了嘱咐,只是信马由缰随口说着,“听说重城主这次来是为了嫁给下一任云王的。”
云倾城却如被蜂蜇了一般颤了一下。大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凝了桃奴一眼。站起身来,向东厢房去了。
将各个铺子新推出的商品写下来,交给桃奴。
“下午就送到。”云倾城淡漠地说了一句。歪在东厢房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