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梅园的婆子又说洛尘奶少。桃奴便照着云倾城给的食谱天天在那监督小厨房的厨子顿汤,做菜。没几天,洛尘涨奶涨的直哭,没法子,只得将奶挤出来倒掉。
云倾城一听这哪成,桃奴又成日里梅园,迎襄苑两头跑。早上跑过去送菜谱,中间奶多了挤出来又得把新鲜的人奶送道迎襄苑。
这一来二回的,没半个月,桃奴瘦了一大圈。
云倾城将不用的奶做了香皂,码放了一柜子,留着给麟儿洗脸用。
云倾城想,人都是自私的。自私地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子女。虽然麟儿不是她生的。天知道她有多爱那个孩子。她自私地想让洛尘将他亲手抚养长大。虽然在高门里这样的事不多见。而她就是固执的认为,洛尘每日喂了奶,抱了他,亲了他,他都知道,他会加倍爱她。
从此以后,云倾城有了必修课。每天早晨一睁眼想的就是麟儿吃的好不好,睡得饱不饱。她笑话这样的自己。她爱着那个孩子,却从他出生那日见过便再也没去看过他。她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软弱,不想将这一切表达得那么赤裸裸。她始终只是旁人。麟儿应该在一个更好的环境里生活,总之这个环境与她无关。
九月二十八是成墨的生日。不管别人记不记得,反正,云倾城记得。
她不知道成墨忙不忙,总之,准备了一桌家宴。她知道,也许成墨不会过来,也许会。
这是他们在一起他的第一个生日。就算作为朋友,也应该举个杯吧。云倾城这么想,想着想着就笑了。
好像这一年只得笑的事很多。典铺开的不错,芙蓉楼红红火火,邹家酒坊生意兴隆,庄户大丰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只得高兴的事。她坐在东厢房的案几前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泰常管理的作坊如今也是不错,云倾城想着下一步开个药铺子,赚不赚钱先不说,府上不用再费力求好药来了。泰常能干,又爱跑,收药的活计就交给他。萧大夫管药铺子。
年底将药铺子的事落实了。
云倾城这样想着,她又私心不想放了路青走。不知不觉将黑手伸到了李厨子那里。
年初置办的铺子如今还剩下两间,小一点的做了药铺子,都齐备了。大的,大的开个客栈,名字都想好了……
正想的美着,有人撩起门帘进了门。
成墨一进门便瞧见云倾城支着笔傻笑。不禁愣了一下,方走上前来,“干什么呢?”
“想点好事。”云倾城笑意不收,搁下笔,起身帮他斟一杯茶,“外面凉,喝点暖暖。”
云洲凉的早,九月便进凉起来了。冬天在一夜间降临。
这几天,云倾城都燃起了地炉,梅园中也早就送了几车碳过去。
成墨接过茶杯,褐色的茶汤微漾,“今日接到父亲来信,父亲给麟儿起名重阳。”
云倾城笑着坐下,收起桌上摊开的账簿,“重阳好。那,父亲再没说什么?”
“说了。”成墨压低声线,抿了一口茶之后抬眸凝着云倾城道,“父亲想让洛尘进族谱。”
“应该的。”女子嘴角依旧挂着笑,“扶做平妻难免有人指指点点。父王也不会允诺,不如我写封信回去,扶做侧室总是可以的。总之能进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