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气氛一直到菜上齐了方缓和了些。小七清清嗓子,“二哥吃饭,文姐姐吃饭。”
申忌崖闻言,扯了扯嘴角,有些沙哑地道,“吃饭。”方举起筷子胡乱夹了些菜。
“吃饭。”云倾城看着小七笑了笑,将猪蹄夹一块到他碗里,“小童、庭花,动筷啊。”
不多时,一群人涌进大门。
当先的中年男子,宽盘大脸,眉目坚毅。身着一身墨色宽袍,袍角镶着金边,袖口上流着祥云,银色祥云斗篷已被身后的众人交到迎出来的掌柜的手里。
“洛爷,恭喜恭喜。”
身后自有人随着散发着红包。
“几日后我家小姐的回门宴在这里办,今日老爷来试菜。”说话的是中年男子身后立着的瓦色锦绣袍子的男子,不出二十的年纪,不卑不亢,不恭不敬。
“洛老爷赏脸,小的荣幸之至。”掌柜的满脸堆笑,袖下的手却抽搐起来,“这,这今日一早有客定了几个包厢,恐怕……”
“恐怕什么?”男子抢出一步,立在掌柜的身前,生生打断了掌柜的刚憋出来的话。小二颇有眼力地簇拥着其他人上楼去了,“洛老爷请客向来都是要包圆的,你去与那人退了包厢便是。我看你是越发的会办事了。”瓦色锦绣袍子的男子讲话毫不客气,眼神睨着掌柜的,竟是生生把那几十岁的老人唬得不轻。
“这,这,这个怕是……”掌柜的着实为难。云倾城抿一口小二方倒得清水。瓦色袍子的男子却皱起了秀眉,“我敬你年事高,掌管路州会馆多年,竟是越发张狂起来。怕怕怕,有何可怕的?”
“那小的去问问?”掌柜的不再坚持。瓦色锦绣袍在大厅里格外的显眼。
“不用问了,不行。”说话的是童石榴。声势从容不迫。飞一眼过去,这时申忌崖的脸色才和缓了些。二楼某个包厢里射出一道凛冽寒光,紧紧盯着童石榴。
那人恍若未闻,悠闲地凝着与掌柜的周旋的人。
瓦色锦绣袍的男子亦步亦趋地上前,作揖一礼,嘴角勾起,未见恭敬之色。
“方爷,在下恕难从命。”童石榴嘴角带笑,眼底凌冽,榴略欠身,给方生回一个礼,“我家当家的正巧那日有客,劳烦洛爷让几个包间出来也就是了。”
童石榴说的清淡,申忌崖倒是乐得悠闲,与云倾城坐在一处看戏。
掌柜的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将还抱在怀里的斗篷交给小二,仔细叮嘱一番。回身向二人道,“不如两位里面聊?”
童石榴颔首,嘴角带着笑,“那方爷先请。”
傲慢如方生,不做让步向柜台后面的房间走去。掌柜的在后面又是一头的汗。
“怎么突然定了包厢?”云倾城手指在茶杯的边沿上滑动着。
申忌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有事。”埋下头吃饭。
申集贤抬起凤目,似笑非笑地凝云倾城一眼,嘿嘿笑两声,“这个好吃。”话是这么说,小眼睛却早已飞到别处了。
云倾城方要开口,适时,童石榴也从后面出来,一脸平静。紧走几步,落于桌前,眼睛盯着桌上的菜品,目光发直,“听说这路州会馆的芦笋鹅可是出了名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