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云倾城从水中探出头来,将衣袍穿好。
总要道个别的。
将房门敞开,入眼的景象让她有些没缓过劲来。
院中跪满了仆从,每一个都垂着首。当先的是泰常。似乎跪的太久,有些东倒西歪。
“干嘛呢?”云倾城蹙起眉头。这个景象还是她从未想过的。莫不是都知道她的想法了?劝阻来的?那也太夸张了些吧。不该去跪他公子吗?
泰常闻声抬头,“公子……”
唤了一声,又立马垂下头去。
“风灵!”这下反应过来的云倾城一声疾呼,转身关上门。脸已红到耳根后。那厮一直在房间里……
是自己想问题想的出神,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察觉到了,被自己屏蔽了。
“你给我出来!”
云倾城恼羞成怒地吼着。四下里瞅着……
“半露香肩……”
一声玩世不恭的笑搭上他突然极尽魅惑的声音。
云倾城听着便觉得他此时很欠扁,当真是好了,便如此嚣张起来。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他吃些苦头来的。
一袭白衣旋身而下,已恢复往日的风流俊逸,那墨绿色的眸子闪着云倾城不曾见过的犀利的光芒,“几时离开。”
听风灵那一句绝情的话,抹杀了她这些天来神魂颠倒,晕头转向。辜负了她一厢情愿。让她瞬间怒上心头,“去死。”
话音未落,素衫女子已掠起,向风灵所在的方向袭来。
男子轻巧地稍稍侧身躲过,嘴角噙起一抹浅笑,手一勾,将女子带入怀中,“不想走?”
“巴不得现在就走。”云倾城怒不可遏。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这样,就是很气,奋力伸手推开风灵,“放手,我走!”
“好啊。”
那环在腰上的手果然放开,男子依旧笑着,却不曾看她一眼。
云倾城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可笑,为了一个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她定是疯了。如今还去怨谁,都是自己惹来的。
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的笑,转身离开。
开门时带起一阵凉风,将长发吹散。青丝如瀑迎风招展。步履坚定,背影决然。
你视我如敝履,我弃你若刍狗。
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除了农舍,云倾城来时骑得马站在那里。都是计算好的。赶人走都要算计,真是痴心错付。
云倾城冷哼一声,跨马而上,绝尘远离纷扰。
几个梦让云倾城脆弱过,她吹着凉风,觉得此时的自己如此的清醒。庆幸如今清醒的自己。不由得夹紧马腹,往路州城奔去。
到了路州城直奔浔府。云倾城记得将申集贤拜托给了浔玉珩,也不知这淘气的小蠢物学的怎么样,别气坏了先生才是。
这样想来,云倾城有些黯然,已经半年不见麟儿了,也不知过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读书写字是不是像了成墨。
到了浔府,小院里母鸡咯咯叫,申集贤的笑声在院中回荡,夹杂着芮妍唤吃饭的声音,“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