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我先去前面……”
云倾城抬起眼睛看了红着脸的成墨一眼,“嗯。”
接着低下头去将厚厚的脂粉褪干净。
等成墨走出院子,教引嬷嬷才带着侍女们进门来。
“公主,今……”
不等当先的嬷嬷说完,云倾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已经换了舒服的中衣。吉服随意地搭在屏风上,过眼之处一片红。
“今天就到这。你们回宫复命吧。”语气平平淡淡,打发着嬷嬷们。
“这……”
“这里没事了。桃奴去拿些吃食来,杏娘去将庄头和账房叫过来。”云倾城想着陪嫁过来的东西昨日已清点过了,应该已经入了库。今日陪过来的庄户也还在府上。仔细地将中衣的扣子系好。
抬眼时,桃奴,杏娘已经出门,嬷嬷们还站在屋里,“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那话说的云淡风轻,嬷嬷愣了一下,定了定神,道,“公主,我等已经被安排到公主府了。”
“那蛮好的。下去吧,有事自会叫你们。”云倾城若有所思地瞅了房间一眼,“对了,把吉服收了。”
“是。”几个嬷嬷带着侍女们退出门去。跟在最后的两个侍女将吉服收好,也陆续出了门。
云倾城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素净的袍子套在身上,随便寻了个斗篷,去了日照充足的东暖阁。
一炷香的功夫,桃奴将寻来的小菜糕点摆上,还端了一碗粥。云倾城疑惑地瞅了桃奴一眼。
桃奴感受到目光不自在地将脸撇过去,不看云倾城。
不多时,庄头和账房也都到了。杏娘将四个庄头引进内室。四人跪在堂下磕了头,云倾城方开口,“免礼吧。”
不等众人站定,云倾城便直入主题,“今年收成怎么样?”
“回主子,比往年差些,去年冬天雪少,今年春天又大旱。”挑头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庄家人,穿着狗皮大袍子,御寒的皮帽已经摘下来,端在手里。
“比往年少了三成。我们也不好过了。”一旁的另一个庄头也发起了牢骚。
……
云倾城默默听着,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方淡淡开口,“留一个会写字的,其他人回去等信。”
众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七上八下,“那我等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一拨人出去,杏娘便带了两个毛头小伙子进了门。
杏娘上前在云倾城耳边耳语几句,云倾城点点头,看了一眼堂下的两人。
“给主子请安。”二人说着便跪下磕了头。
“不必多礼。”云倾城象征性地虚扶一把,“账本拿上来吧。”
男子将抱着的账本教给杏娘,云倾城深深望了一眼那男子,“路账房真是年轻有为啊。”
路姓男子扑通一身又跪下,“父亲病重,路青大胆替父亲留在公主府。”
云倾城目光流转,接过账本看了半晌,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路账房快快起来吧。”
一个眼色,桃奴搭手上前虚扶起路青。
随之闻着一声“谢主子。”路青已立在一旁。
“府上今日拨了两名御医。不如便让他们去给路老先生瞧瞧。”
“谢谢公主。”说着又要跪。桃奴只得扶住路青,给他使个眼色,摇摇头。
路青也是个聪明的,便是拱手一礼,以示感谢。
“以后来这里不必下跪。有些便是了。”杏娘见开始揉额头的云倾城,便知是看那人下跪看烦了。
“路青谨记。”
“罢了,桃奴去请萧御医。”顿了顿,又补充到,“请了御医直接去路府,不必过来再转一圈了。”
云倾城知道萧御医便是最擅长疑难杂症的。去看这重症最合适不过。
“是。”桃奴应声,带着路青下去了。
杏娘凝着云倾城,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