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走了,童石榴也告辞离开了小院。庭花掀开门帘瞧了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离开的童石榴,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今天还真是事多,从一早便让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芮妍在童石榴离开以后变得有些沉默起来。庭花瞧不出因果,便是不做计较了。
——
一干人等去了新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打扫的还算干净,房间也整理过了。
云倾城选好房间便去睡了。
楚林韵也进了房间。不一会在房间里掌起灯来。
小童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人介绍一下,自己去问又有些唐突。便也没问,去找了些柴火给云倾城烧起了炕。
路州的冬天很冷。墙皮再厚也抵不住北风呼啸。
云倾城进了房间便一直坐在炕上发呆。外面偶尔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她知道,小童在外面烧炕呢。适应了黑暗的她有些想风灵了。似乎在每次有事发生的时候她总会想到那个男子。
想到他似乎便不会再害怕艰难险阻了一般。
云倾城躺在渐渐温暖的炕上,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她没有知己,没有好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也许风灵是她最后的一丝安慰,可是那人已许久不曾见过了。
这样想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对风灵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她知,他在。除此之外,他若不见了,她连找寻的方向都是没有的。
到了路州,很多事接踵而至。云倾城不知道她是不是打心眼里希望路州的事别这么快完了。
但她知道,若真的天下太平了,她就没有了方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这没有目的的奔走。她打心眼里是害怕的,怕一个人,又怕没有目标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仿佛那些谋反叛变的事都是南柯一梦。楚林韵子回来以后,蒙家大营好像从未出过事一般。一切都风平浪静。
云倾城和申忌崖商量了些时日,打点出一间不错的铺子。云倾城想开个茶楼。
楚林韵每日带着申家七少爷到处跑,若不然便是在院里猫着腰逮麻雀来烤着吃。总之,那两个活宝玩到了一起。
每次见他们逮麻雀的时候,云倾城总会想起麟儿。回想起云城发生的种种。
进了十一月,置办年货的人便多了起来。买卖的商人也更活跃了些。
自从搬到新宅子里以后,申忌崖的办公地点也挪了窝。近年末了事又多,三天两头有人往院子里跑。
云倾城每日会去一趟浔府。浔玉珩的病情有了起色,好转的迹象已越来越明显。
时间不紧不慢地挪着他的小碎步,一日一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过着。
这个月的月末是申忌崖的生日。童石榴在路州会馆定了几桌饭,一来为了庆祝,二来,路州铺子里的掌柜的,伙计们都忙了一年了,吃顿饭便到了腊月,一算账,各自回家过年了。
云倾城听着童石榴说要吃饭的事,便想起每年在公主府的年夜饭是最热闹的。府中那么多人,她都没想到一夜之间便遣散了。她一样没想到一把火,公主府便写在了《云洲志》上,成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