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门二里不到的地方几个充当茶馆的茅寮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家还勉强开着张。却无人光顾。妇人甩着手中的拂尘赶着乱飞的苍蝇,她家男人蹲在门口望着来往的穷酸。悠闲地表情中藏不住的无可奈何。
云倾城脚下步伐沉重,闭塞了多日的思绪终于奔腾而至。
路上听到来往的人攀谈,说今日似乎是七月二十。一晃出门小一个月了。云倾城垂下眼睫,思忖着这二十多天里可能发生的事。脚下加快了步伐。
城门守备森严,盘查严密。夕阳西下,守卫有些疲倦,心情烦躁在所难免。云倾城被拦在了门外。
“路证。”
守门官没好气地伸出手中的兵刃挡住女子的去路。
云倾城诧异地凝了一眼守门官,她并不知道什么是路证,不知道在这个异世界里,每入城门都要证明。遂微皱了下眉,“路证?什么东西?”
守门官当是女子戏耍他,没好气地用剑柄将云倾城向旁边划拉了一下,厌烦地道,“别挡着后面的人。”
毫无防备的云倾城被突如其来的推搡绊了一下。
一只苍老的手顺势扶了她一把,“姑娘,路证。”
老妇艰难地晃着另一只挎着满满一篮子菜秧的胳膊,她手中一张皱皱巴巴的泛黄的纸上当头赫然写着“路证”,下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最后一行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云倾城站定,凝着那文书皱起眉头。她果真没有这玩意儿。冲老妇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大娘,我知道了。”
老妇亮了文书,守门官又将篮子里翻了个遍才放行。
云倾城踌躇地原路返回,今日她是一定要进城的。路上的种种异常让她不安,这样的事发生在年中让她不由得多了几分心思。
怅然恍惚之际,一阵鞺鞺鞳鞳的马蹄声闯入了她的思绪。抬头远远眺望过去,一人一騎从路的尽头狂奔而来。尘土飞扬之际仍能看见那依稀的紫罗兰色身影和那跟着风飞舞的长发。
云倾城转身望了一眼,守门官已经陆续将桌椅板凳收回城楼上了。老旧的城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徐徐地开始关闭。
骏马从眼前疾驰而过,白衣女子顺势紧跑两步跳上马鞍。
马背上健硕的男人背影一僵,就势拉住缰绳。却不想女子掏出发间银钗狠狠戳了马屁股。受了惊的马儿疯跑起来。城门近在咫尺,大门已经关了一半,两个守门官奋力地推着那结实的城门。
男子见马儿不听使唤,注意力瞬间集中在身下,已不顾身后的女子酣然高卧。
就这样,马儿一路狂奔进城门。追着奔跑的守门官大喊,“路证。”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远远晃着。守门官便放松了戒备,重新回去推门了。
云倾城这才打量起了身前的男子。背影修长宽阔,低调的衣着配饰却丝毫不减这人的锐气。布匹是云城都不常见的料子,绣工精湛少见,束发上随意地插着一枚发簪,是极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手工都出类拔萃。
“多谢公子带我一程。”云倾城轻启朱唇,紫罗兰色的身影明显僵硬起来,前面的人刚刚似乎已经忘了她还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