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女子面容略带羞赧,一双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整张未施粉黛的脸在大红色嫁衣的映衬下却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公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满意,一旁端着茶盏绕着刘珏上下打量着。
“啧啧啧……”
“公主……”无奈出声,刘珏微皱着眉,有些苦笑不得,明明是她的嫁衣,她非让自己穿上给她看看效果。
她的嫁衣……
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己阴差阳错地离开了晋亲王府,现在又带着目的回来了,可是当时允诺了自己一场成亲礼的人……却要迎娶别人了。
“珏珏?”一旁的十七探着头出声道。
嘴角抽搐,抗议了几次这个称呼都是无效,只好就这么随她了。
“嗯?”歪了头望向她。
十七手里端着一杯新倒的茶水,伸手递着。
“谢谢。”有着现代人人人平等思想的刘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单手执碗,另一只手拢着袖子,抬手便要喝。
“诶!”
刘珏闻声抬眼望去,对上十七神色不明的眼,不禁关心道:“怎么了?”说着垂下拢着袖子的手,就要放下碗过去细看。
不长的时间内,她已经把这个来自异国的公主当做了朋友,见她异样,不自觉地便要关心。
昏黄灯光的笼罩下,十七的脸像是隔着一条笼着雾气的江去瞧,看不清,连面纱之外的双眼,都看得不太明晰。
勾着唇,十七的声音透着点调皮“小心烫,刚倒的茶水。”
不禁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重新拢了袖口,端起茶杯……
茶水入口,温度适中地从喉管一直暖到了四肢,喝得囫囵,茶味倒是没怎么品出。
“温度刚好呢,再来一杯。”抬起眼,对上十七的,然后放下茶杯,伸手抓住茶水壶把儿便动作着倒了一杯水。
又是一杯水下肚。
放下杯子,抬脚迈步拐进屏风,开始脱身上的嫁衣……
“咳……”感觉嗓子有些怪怪的痒,咳了一下,刘珏没有丝毫在意。
脱完衣服,小心仔细叠好,重新迈步出来。
“这衣服你得收好,咳,明早急急忙忙的,咳咳,别到时候,咳,到时候,咳咳……”嗓子越来越不舒服了,刘珏放下衣服,一手捏着嗓子,一手伸着就要拿过水壶倒水。却无奈发现水壶离自己的手有些远,够不着,忙有些着急地望向十七,眼神示意着她递一下水壶“十……十七……”不由瞪大了眼睛。
惊讶于此刻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就像许久未开的铁门,锈迹斑斑,突然被打开,吱吱嘎嘎的声音虬枝一样刮过人的耳膜,破碎而刺耳。
着急地几步快走,直接拿起水壶便往嘴里灌去,动作慌乱,浅绿的茶水顺着下巴湿淋地流下,大片大片的水渍在衣襟处泅开。
“十……十……七。”努力挤出两个音节,望向对面的人,手指不断动作着指着自己的嗓子。
十七公主的眉头紧皱,一双手紧张地抓攥着自己的裙摆,盯着对面痛苦挣扎着的人,低喝出声。
“越柬!”
一记手刀砍下。
刘珏只觉得颈间一痛,然后,便是一片黑暗。喉咙火烧了一样的痛,引得皱紧了一对细眉,眼睛禁闭。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撞入自己眼里的,是十七不同于以往的眼神。
那双眼,此刻,满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