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泥土的清新的味道,一畦水洼上方有只酷似蛾子的飞虫上下地飞舞着,最后扑扇着翅膀试探着小心翼翼落在水面,扰起一阵涟漪,微微地颤动着。
“啪——”小小水洼中的宁静被突然打碎,溅起几星水花,四射着飞溅着摊开。
刚刚还小憩于水面的蛾虫来不及逃窜,此时被残留的一点水凝住了翅翼,几只纤细的小足踢踏着挣脱着,最终竭了力气不动了。微风吹来,弱小的生物僵死着,在水面轻轻浮动着。
“哒哒哒——”罪魁祸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个错落有致的马蹄印和一尾随着奔跑来回甩动的马尾……
夜幕降临,京城内的一家客栈内,二楼一间上房中。
一个身着月白色小袄,下身配着藕荷色折裙的女人临窗而立,女子一双含情杏眸,眼尾微微上挑,似带有万千风情,眉头却是微皱着含愁。
愁字为何,一抹秋风划过心头。
翌日,京城内的一处繁华街道中。
刘珏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唉——连夜赶来京城,直到重新站到这片土地上,竟然发现有种名为紧张的情绪悄悄升起,大概这便是那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吧。
街两旁的摊贩们扯着嗓子叫卖着,路过的孩童拉着自家父母的衣摆撒娇着要自己觊觎已久的小玩意儿,前头的早点铺蒸笼上热气腾腾着,新一笼的包子就要出炉……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的习以为常,排练过千万次一样。
究竟该怎样混进那个自己之前曾千万次想要逃离的地方呢?刘珏茫然了。
又皱了皱眉,感觉脚步都有些发涩着难迈……
“二伢!”一个响亮的女声传来“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回过头望去,是一个长相朴实无奇的妇人,初春的天气挽着个袖子,手里紧抓着把鸡毛掸子,正气势汹汹地绕过面前的路人往街上冲。
“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把家里的酒壶倒光了酒换糖吃,看老娘我逮着你,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略胖的妇人跑地有些力不从心,气有些喘,却仍旧举着好枪一样的鸡毛掸子,壮着气势用力喊着。
再转回头,远远地可以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扭过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往这儿一瞥,看见自家老娘举着鸡毛掸子的那一副凶神恶煞样,顿时吓得脚底板一下不敢停,猴精一样调过头,撒丫子乱窜。
不知是不是孩子脏兮兮的衣服让路上过路的行人嫌弃了,远处的人群有些快速地左右散开着……
“小兔……”骂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声线一转,变成了有些撕心裂肺的急喊出声:“狗儿——狗儿——”
一辆一匹马拉行的马车飞奔着过来,眼看着避让不及,就要撞向那个不知何时呆愣在街道中央的孩子。
孩子似乎才回神,手在袖笼子里一阵摸索,掏出一把东西就丢向那马。
“劈裂啪啦——”那些东西竟然是一把掼炮。
“嘶——”受惊的马更加有些癫狂地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