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刘珏动作,楚亦风心中惊惧,伸出手臂,使劲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大掌抵着她的后脑按在自己胸前,制止着她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刘珏四肢并用着挣着,哽咽着嗓子,含糊不清地叫喊着。
楚亦风心下一痛,低声吼道:“闭嘴!”
怀中女子在一吼之下身体一僵,停了挣扎,改攥住他胸前衣襟,埋着头痛声说道:“他们,他们是禽兽啊!禽兽啊……那女的,她,她……”声音越来越低,哭腔跟着浓厚。
楚亦风喉结一动,无力地闭了眼,待睁开眼时,缓缓拉开面前的女子。
她一脸湿漉,一双眼睛还汪着泪水,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只怕是希望自己做出一番惩恶扬善的举措。
眼神一黯,伸指,指尖如飞,几个起落,点了女子睡穴。
长臂伸出,怀抱住昏睡过去的女子,看着她带着泪痕的睡颜,再想起她闭眼前最后一个诧异而失望的眼神,心下一沉,抿紧了唇线,抱着的手臂越加收紧。
低头吻去了女子眼角悬悬欲滴的泪珠,抵着她的额头,含糊着声音低声道:“我,怕啊——”我怕此时的我护不了你,我怕我去了那树后的女子就成了你,我怕啊……
更是痛恨自己轻敌弄成现在这个无能样,紧了紧怀抱,再一次运气,丹田中如意料中的空荡得令人失望。狠心闭了眼,凝神屏息,不去听也不去想。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感觉秋冬都不似这样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男人才理着腰带心满意足的从树后走出,带着令人厌恶的恶心笑意走到篝火旁坐下。
那书生男子像是才活过来,睁了眼,手肘撑着地,手脚并用地爬起,跌跌撞撞地往树后跑去,口中碎碎叨叨地念着:“秀儿秀儿……”一张无神的脸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秀儿?秀儿——”树后发出瘆人的一声嚎哭。
那几个渣滓中的一个撇撇嘴,心想着,怪只怪那小娘子挣扎太过,自己一个手下力劲使得过了头,生生闷死了……咂咂嘴,倒是可惜了那白玉似的绵软身子,就那么成了具冰凉凉的尸体。
男子哭罢,僵硬地脱了自己衣裳裹了女子越渐冷下去的身体抱在怀里,便倚着树干不做声,只愣愣地发呆。
夜很长,时间也很长。
树林中还是一片寂静,间或有柴火炸裂的“噼啪”声,还有不知名的虫鸟的叫声,高处的大概是杜鹃的鸟儿不歇停地叫着,“戚戚,戚戚,戚戚——”
不是所有仇恨都会化作血腥的戾气支持着报复,有多少人能在强烈打击下还能振作着站起,太多还是成了毁了心神的行尸走肉罢了。一如那杂草丛生的树后,两具尸体相抱着在秋风中取暖,一个还喘着气,不过他已经“死”了。
翌日,刘珏睁开眼,强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洒下来,待罩在人脸上的时候,已经不觉得刺眼,带点绿绿的莹光,看着舒服。
望向四周,树林已经不显得那么昏暗,放眼望去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绿意。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刘珏猛地坐起身,身旁顿时传来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