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亦风有些不要脸的话,刘珏默默无语,自然忽略了他刚刚话中的“人烟稀少地处偏远”,自行走到桌前,抽了一张条凳,一屁股坐了下来,抓着桌上的水壶便往茶杯里倒水。
我倒我倒——刘珏几乎把茶壶整个都要翻过来了,一滴水都没出来,掀开茶壶盖子,却恶心地发现壶里一层未清洗积下的厚厚浮灰。
嫌弃地丢了水壶,正闷堵着一口气呢,突然听见楚亦风的声音。
“玉儿过来睡觉。”
刘珏鬼使神差地站起转身点头应了,直到迈步才想起来刚刚楚亦风喊得称呼,不由愣神地顿住脚步,好半晌才想起来竟然是之前那回楚亦风让她侍寝时叫出的戏称。
想起那时候楚亦风大概是这么说的——“珏即为美玉,玉儿。”还说什么“玉不琢,难成美器。”想起那话便对应的想起楚亦风当时不正经地毛手毛脚,汗毛一阵战栗,使劲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坐到床边才发现楚亦风竟然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掠影道:“上树睡觉去。”
掠影一张冰山脸顿时跟生吃了两斤苦瓜一样,苦不堪言,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没再多说,走到窗边,开了窗户,蹬了窗框一脚便飞身而出。
找了一棵就靠在房间旁边的树,找了块比较平稳的树杈,象征性拍了两拍便要睡下,结果听见走到窗边关窗户的楚亦风一句“别被山野老鼠咬残了,我还要再征一个车把式,麻烦……”
掠影都要哭了,自家主子平时看着不显山不显水的,真正说起话来,真能活死人气死人,活人生生气死,死人硬硬气活。
叹了口气,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手上把玩着,也不急着睡,面无表情地望着树叶丛的某一处,嘴角微微拉开地动了动。
刘珏这边,楚亦风衣袖一挥熄了灯,一室顿时顿时陷入昏暗,只有挣扎着不被黑暗吞没的几缕夕阳余晖从窗杦子的缝隙中抖抖地洒落。
昏暗中的楚亦风只能看见一个轮廓,那轮廓蹦出两字“睡觉。”
刘珏愣了一愣,睡觉?看着周围昏昏暗暗望不清任何的状态,这样子也只能睡觉了。
摸索着翻开一床薄被,就那么随意抖抖,然后便那么和衣躺了下来。
眼瞪着头顶看不太清楚的床帐,刘珏有些无语。
路上睡了不少,现在实在是睡不着,最重要的是人家晋亲王根本没吩咐小二或者掌柜的送点饭菜之类的,实在是饿得睡不着。
今天这一天下来,中间状况百出,宫宴上也没吃多少,这一路颠簸着过来,一点点的东西都又被晃荡着消化没了。可是为了饿开口,向来有点没皮没脸的刘珏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唉,忍着吧,只能心里闷闷地哀怨一声。
因为睡不着,刘珏一直很是清醒地在发呆,想着自己的前世,想着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想着能不能找到子岩,找到回家的办法。
所以当楚亦风突然一个闪身晃到床边一把抱过刘珏,又一个闪身一阵风样迅速地站在房梁上的时候,刘珏也只是微微惊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