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不相干的人走了,须臾,一切恢复淡宁。
金娥望了刘陵一目,笑意盈盈道:“三姊姊,我早就仰慕苦薏姑娘淮南第一香之妙,想请苦薏姑娘太子宫一叙,还望三姊姊准许。”
刘陵负手而立,明眸精锐一闪,淡淡一笑:“太子妃能为苦薏出头,倒令本翁主惊讶不小。小小香女,也入得太子妃的眼么?”
“三姊姊不知,我生平最喜调香弄粉,闲暇时也与长公主一处制香来着,可惜总是不及三姊姊送入宫中的精妙绝伦的香事,心中委实佩服。来到淮南宫第一件事,就是问了太子是何人所制,太子告诉我香事是苦薏姑娘手技,我喜欢得紧,今儿正要请教苦薏姑娘,不想就听闻了先前公案,我不忍苦薏姑娘去那等俗地受苦,所以才出面阻止。”金娥语调温柔,声音如斛珠倾落,极是好听。
刘陵仔细听来,竟是无懈可击,她面上蕴了温雅的笑容,携了金娥的玉荑暖声道:“太子妃受累了,今日多谢你出面,否则我亦是救她不得。”
金娥美瞳如水,清澈得令人不敢久看,一抹绵柔如绸的色彩抚在人面上,有宁心的感觉,一壁握了握刘陵的手,粲粲笑媚:“三姊姊是扫眉才子,妹妹唯有仰望,我受累不打紧,倒是三姊姊芳誉重要,否则被那起子京臣揪住把柄,对淮南国不利。妹妹如今是淮南太子妃,一切以淮南国为重,与三姊姊的心是一样的。”
“太子妃如此花为心肠,刘陵欢喜。苦薏,你就随太子妃去叙一叙,太子妃想学什么就教什么,切莫舍不得。”刘陵清越一笑,慢慢抽离自己的手,清傲的姿态俊雅走开,身后唯有凝紫相随。
金娥与苦薏相视一笑,携了她的手,温声道:“姊姊,随我来。”
苦薏松了她的手,与她保持一线距离,如此亲热神情落入刘陵眼中总是不大好的,她晓得刘陵就在不远的地方盯着她们细看。
扶石依泉,度榭越亭,二人很快便至太子宫。
金娥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家婢领着众宫女退出宫殿,闭帘掩门,让她们静谈。
苦薏才要行礼,金娥一把攥住她的手,兴奋道:“姊姊,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觉着眼熟,却又不敢相认,姊姊原来如此美艳。”
“太子妃,苦薏甚感抱歉,只是不想在宫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才装作不相识,请太子妃原谅苦薏别有苦衷。”苦薏任她捏紧手,眉目如画,优雅笑欢。
金娥拉她坐在榻上,亲手捧上一卮茶,软声道:“姊姊苦衷,阿房妹妹已经告知,姊姊有难,金娥万无推辞之理,幸好姊姊无恙,否则我对不住长公主所托。”
苦薏心头热潮一滚,温声道:“长公主托付你什么?”
“长公主说,如果有一日,有个叫卓苦薏的女子遇了难,切记着要不顾一切去助她一臂之力。先时我不解,但牢牢记下了。这几日在宫中,我因才来,不及打听你的名姓,今日天一亮,太子去书房读书了,阿房妹妹急急赶来,我才晓得你就是卓苦薏。”金娥自始至终笑得如菊花粲放,眸光澄净如水,仿佛尘世之外的清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