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将来未可知,现在才是最值得珍惜。禁军难得一天假日,别辜负了孩子。”召离伸手推她离去。
一缕轻痛袭胸,心中凄凄,别样滋味。
直到绣冬走远,召离方缓缓回眸,笑意盈睫,亲厚道:“妹妹,酎金成色比往年如何?”
“姊姊放心,今年贵于往日,自然样样都是极好的,斤两也足过旁府。”修鱼绾月扶住她的臂膀,二人雅步往回走。
“辛苦妹妹了,多亏有妹妹不辞劳苦持家,否则偌大侯府,我病怏怏的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多谢妹妹肯担这付重任。”召离真挚拳拳。
“姊姊厚爱不敢辞。”修鱼绾月眉宇温然。
头前跑来萧姽婳,杏黄绸衣包着玲珑有致的娇体,长身玉立,小小芙蓉面艳冶绮丽,宛若尤物风情,别于萧瑶的清纯滟美。
萧姽婳挑眉装作不见,径直风卷而过,一壁回首:“快来呀,北姊姊!”
苌北珠脚步轻盈如蝶,飘至二人身旁,行礼如仪。
修鱼绾月皱眉凝她一目,她步履轻灵,显然身手不弱,是什么来头?
萧姽婳飞身上前,拉她道:“北姊姊,我们去荡秋千。”
她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眼里揉不下芙蓉苑外的女子。
萧瑶带着香宜阿蕖迎面而来,忍不住轻责:“二妹妹,你如此不知礼节,传扬出去,有失侯门淑女风范?将来何人敢下聘于你?”
“长姊真真可笑,莫非只有你才正位帝家椒房不成?长姊不晓得你比我年长么?待你红颜迟暮,我却是花艳枝头,谁栖皇家凤梧还未知呢!”萧姽婳犀利剜她一眼,那气势很是凌人,仿佛它日她才是踩她于脚泥底下。
萧瑶心底一愕,她小小年纪,却存了皇家的心事。
人面不知,戾骨难猜。
可笑可叹。
萧瑶淡淡笑道:“二妹妹眼界及天,不愧萧家好女儿。也罢,等你长大,一展国色风华,长姊等你!”
召离芊眉拧恼,修鱼绾月冷冽刺她:“花骄人嫉,焉有帝家之福?姽婳,好自为之。姊姊,我们走吧。”
萧瑶翩跹母亲身旁,回头,嫣然一笑。
她的笑从来就是温婉活泼,仿佛繁花盛开,美似七彩云霞,绚丽夺目。
萧姽婳跺一跺脚,恨声道:“萧瑶,笑得最美也不过昙花一现,帝王最爱的永远是娇媚容貌。而我,必取你而代之。”
苌北珠眸华蓝幽幽闪烁,唇边勾了秋霜的色泽,利芒掠过庭院,掠过广袤的原野,仿佛看到千军万马的奔腾,她娴雅冷笑。
午后时光,萧勉安然回府,众人方舒解心气,和乐融融,甚是欢喜。
情浓易过,闲庭慢步松弛人心,不觉夜色渐渐浓郁。
月华如练,秋光迷人。
召离率一群女眷院中炷香拜月,案上摆了各色玉卮铜爵。
名门望族极重视拜月,通常一个星期前便准备祭祀物什,比及普通人家也繁琐几倍,礼仪面面俱到。而一府女君,则要亲自领了众人前往中庭祭拜。
恭敬拜月毕,召离举卮畅饮一杯,众人随后举卮捧爵,笑声盈庭。
突然,院外大批禁军涌入。
领首正是奉命守护多日的中尉属官中候楼蒈。
楼蒈捧旨即刻清查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