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末人,琚蔤最是欢喜,一双美瞳露了温婉和顺的柔色,让末人不敢回视。
苦薏等人悄笑,想他那样一个行事怪癖的神医,什么人都不惧,单单怕了性情磊落眸光无邪的面黄肌瘦的琚蔤。
然而再瞥向他身后一袭碧桃斗蓬的妩丽女子,众人笑意淡淡敛了,换上不知是哀是愁还是揪心好。
苦薏率先微笑道:“末嫙姑娘玉安,难为你大清早的就来了。可是袁上不在苑中,怕你孤寂了,不如姑娘在苑中四处走走,看了哪朵花儿好看,摘摘玩玩可好?”
“我对花儿兴趣是有,但对你兴趣更大,我要留在你身边,你到哪儿我到哪儿,从此我就住嘉懿苑了,薏姊姊看如何安排?”末嫙美瞳一晃,轻巧巧从众人面上一一擦过,大喇喇道,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内一般,黑宝石般的眼神只盯住苦薏的美睫,心想,她的睫毛真是美,莫不是假的吧?
心里想着,手上却是不老实,顺手摸向苦薏,苦薏不知她作甚,见她手指伸来,不好躲避,稍稍闭了眼,挨上她温软如花的手脂,淡淡的桂花香,很好闻。
先前她无所顾忌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先是水苏喷了茶水,接着堇蓠与漆雕似锦也一口潽了,房荑惊得赶紧低头喝水,以免露出不雅的情态来,剩下浣嫣直接把梨花银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银质碰金砖声,震人耳鼓。
接着再看她肆无忌惮的模样,几人不约而同失声道:“不行!”
末人糗红了脸,走也不是,说情也不是,尴尬至极。
琚蔤吃吃一笑,拉了末人胳臂道:“走吧,末神医,我陪你去看母亲与弟弟。”
说着,不管他何种不豫神色,拖着他掀帘走了。
帘底坠了珠串,因扑地而琤琤作响,打在人心,如擂了战鼓一般的境地。
苦薏忍住笑,睇了众人一眼,眼风接了末嫙清雅无垢的带刺玫瑰眼风,醇厚笑道:“也好,听末神医说他常留宿流云居,家中就剩你与婢女,他也担心,你既甘愿来此居住,正解了他忧心。如今月季居尚有空苑,旁处虽有,但太幽静了些,怕你们住着不够热闹,不如就在琚蔤相邻左侧宅苑中居下可好?那里地儿大,够你们主仆热闹了。”
“不行,浣嫣住哪儿我就住哪儿,与她相邻着才好。”末嫙正色道,一壁眼风睥睨了浣嫣。
浣嫣早气晕了,只是怔怔瞅着她,先是弄不懂她为何意,一听此语立即明悟了,冷笑几声,不客气道:“你也配住飘香居?那是小姐住的地方,我们是婢女伺候小姐才随了去,如今也没有了空地儿,你做梦去吧。”
“我也是末家的小姐,当然住得。浣嫣,我才不管你是婢女还是小姐,反正你是我的情敌,我就粘了你,眼睛天天盯着你,看你如何与那臭袁上厮混。”末嫙回话如利箭射回,丝毫不避众人耳风。
堇蓠乐不可支,笑倒在漆雕似锦身上,一壁指了浣嫣道:“小嫣儿,我们可是看好大的热闹了,袁上哪里休得艳福,两大神雕美人架空了他。”
语毕,怕浣嫣来打,抽身往外跑去。
漆雕似锦怕浣嫣尴尬,也急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