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验证的结果,让人沮丧。
红帕颜色完好如初,并无多少改变。
浣嫣愁道:“小姐,看来跟香料无关呢。”
“不,古人云花下不宜焚香,味夺香损,且香气燥烈,一被其毒,旋即枯萎,故香为花之剑刃,棒香合香尤不可用,即使花成汁魂,亦是同理。而麝香更是花祟,视为花之公敌。红蓝花又是新鲜事物,我们不太通其特性,倘若它最忌讳麝香熏燎,岂非被人利用来构陷?你瞧这放了麝香和沉香的地方,香厚些色泽渐渐转淡了,看来是时间太短的缘故,再多放些时日,必是要退色的。”苦薏不肯服输。
“可是翁主给我们的时限只有三日,而翁主呈给王太后时还好好的,必定不是瞬间就能退色,一定事先还放了什么。”漆雕似锦明眸闪烁,似悟道了什么,柳眉轻锁,想不出所以然。
“放了什么?问问坊间染坊自然晓得了,可惜婀桐不在此处,否则依他们父女的经验,必是能道个清楚明白,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里用麝香沉香偎着,一壁我们各自行动,多去几家打听,或许花些银子,买得信息也未可知。”苦薏定声道,眸中蕴了坚毅。
“不如我快马加鞭,去问婀桐,三日内赶个来回也是差不离的。”扶璎锁眸道。
“不行,即使扶姊姊累得,那马儿也吃不消,误了时限不说,扶姊姊必然大病一声,得不偿失,实则也忒险了,既有人害我和翁主,哪里容得你轻易去了京都?扶姊姊勿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天无绝人之路,有此劫难,未必也是祸事,兴许找到染坊秘诀也未可知呢。”苦薏温婉拦道,语气不容置喙。
扶璎只好作罢。
当下分定人手,苦薏与扶璎去往南市,堇蓠与浣嫣向北市查看,水苏和漆雕似锦往了西市,因为东市的染坊是淮南太子刘迁名下的产物,昔日占了婀桐家的好地市,是当地富豪集中区域,以及淮南国二千石官员并淮南王妃嫔父母所在之地,格外锦绣绚丽,如今已成了淮南第一染坊,生意颇为兴隆。
南市是中上等资产人家的居处,虽没有东市的奢绮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气势不输东市,从早到晚人烟鼎盛,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先找了几家生意颇好的染坊,苦薏带了一匹茜红上等布帛,假装要求去掉茜红,还原素色,染家一一摇头,一壁讳莫如深的神色,仿佛这是染坊秘密,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秘诀所在。
苦薏与扶璎口干舌燥,得不到一丝准信,即便拿出银两购买不得力的染坊,并请染主告知褪色的方法,染家立即让她们走人,再也不肯交易了。
苦薏了然,必定是有人事先布局好了,再问下去也是毫无头绪,徒然浪费时间罢了。
二人唯有相视苦笑。
扶璎无奈道:“回吧,我看是没有希望了。或许这褪色的方法即使有,也不适用红蓝花所染的布帛,毕竟两者有别。”
“我不信天下没有公理,所有的染主都一个样。我再试试最后一家,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这里还有一处未去,我认得她染主的女儿。”苦薏拐进一个黑暗小巷子,那里藏身了一个小小的染坊,坊主是一介女流,苦苦支撑着破败的生意,因地势不好,又是孤寡女子,所以无人肯上前光顾。倒是苦薏等人偶然在路口遇上一个兜生意的肌黄面瘦少女,几人出于同情才把织好的布料送到她手中,染色技术甚是妥当,也精细,只是可惜了缺乏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