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他?”杨若莹轻轻地问了一句。温懿淳拉开车门坐进来,面色依旧是铁青,进入到车里,他便蹙起眉头紧闭着眼睛,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温峻焱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开车往回走了。从父亲的表情上来看,赫亦铭看来还真是不在。
不过,对于到处都找不到赫亦铭这件事情,温峻焱是感到不解的。赫亦铭在北海市算是明星一样的人物,无论是走到哪里,都算得上是光芒四射,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赫亦铭匆匆离开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这个电话是来自许哲的。即便那时候媒体上的报道异常的汹涌,他还是在那个关头选择了离开。
来到郊区的一处马场,赫亦铭将车子交给门口的侍者停放,自己径直朝里走,便看到了一身骑马装的许哲。
“来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我还以为你现在脱不开身,被那些记者一直缠着。”许哲骑在一头黑色骏马身上,居高临下冲赫亦铭开玩笑。
刚才助理告诉他赫亦铭到了,他立刻就从远方骑着马赶了回来。这会儿赫亦铭就在他的身旁,有人招呼着他下马。
“怎么?要不要一起比试比试?”许哲再次轻笑,在赫亦铭的脸上,他看到的是一种担忧,还有压抑许久的愤怒。
“算了,还是说说正事吧。”赫亦铭径直朝不远处的休息室走去,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休闲上,那会儿接到许哲的电话,告知说有最新的消息,他便赶了过来。
许哲牵动嘴唇笑了笑,他穿了一身竖条纹的骑马装,下马之后还是带着满蓝神采奕奕的笑容,“那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我冲个澡马上过来。”
赫亦铭进了房间,这里是他和许哲曾经常来的地方,屋子里的布局他是极为熟悉的。即便这些年许哲一直在国外,赫亦铭一个人也鲜少来到这里,但是属于他和许哲的房间,一直都还给他们留着。
赫亦铭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这里的景色不错,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放眼望去便是葱葱郁郁的绿色,让人见了倒是觉得赏心悦目。
他的脑子里有些凌乱,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看不清的地方,不停的搅拌着,他努力想要挣脱这个漩涡,却总是力不从心的被带了进来。
“喏,这是你想要的资料,先看一下。”许哲穿着一身休闲装出现在房间里,他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头发,进了屋便在沙发上斜歪下来。
牛皮纸袋子递给赫亦铭,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东西。赫亦铭蹙着眉头接过牛皮袋子,里面厚厚一摞的资料,都是他想要的。
只是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他的脸再次阴沉了下来。薄凉的嘴唇,早已经抿成了一道弧线。
“真的是他们?”赫亦铭深锁着眉头再次问了一句。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此时却是真的发生了。
许哲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异议,他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们了。这几年秦氏集团一直都在蠢蠢欲动,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闻,秦家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统战整个北海市。”
赫亦铭没有做声,他只是盯着手头的文件,心里有些诧异。
这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情,明知道秦氏一直以来都不安分,但是赫亦铭却不知道秦氏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是一个朝阳产业,趁着这几年的政策优势,有了不错的发展。暗中却采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在行业内的竞争中打压一些弱小企业,利用兼并的方式,逐渐成为行业里的佼佼者。
只是这样取得的成就,在赫亦铭看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赫氏集团与秦氏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连这个秦文浩,赫亦铭和他打交道的也非常的少。
据说这个秦文浩性格有些古怪,但凡有事情不顺从他的意思,就会大发雷霆,而且这个男人心胸狭隘,一旦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必定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
“他比他父亲应该更有野心吧?”赫亦铭问了一句。
他对秦文浩并不了解,只知道秦文浩早年一直日本留学,也是这两年才回到北海市接受他父亲的产业。
“过之无不及。他在日本长大,接受的是日本的教育。骨子里就有那种扩张的野心。前些年,其实他已经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秦老爷有意要将公司交给他,只是没想到,他心里竟然有如此阴暗的一面。”许哲也是颇为不解。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赫亦铭静静的翻弄着手里的文件,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如果秦文浩真的是这样一个人,那么他该如何跟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家伙打交道呢?
“上次温氏的事情,也是他干的吧?”赫亦铭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当时他还觉得纳闷,温氏一直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此时真的找到了真凶了。
“可不是吗?今天这件事,恐怕也跟他有点关系。”许哲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
赫亦铭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这个秦文浩,做起事情来毫无底线。
“有解决的办法吗?”赫亦铭问了一句。
许哲一直摇晃着杯壁,“这个……自然是有。不过,还得再沟通一下。那个秦文浩为人高傲得很,我跟他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我联系你。”
从马场出来,赫亦铭便回到公司,他刚出现在办公室,莫文诺就进来了。
“赫总,今天温总来找您。”莫文诺抿着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
“先打发他们吧!我暂时没有时间来解释这些。”赫亦铭只是蹙着眉头,他当然知道温懿淳和杨若莹找他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他还不能去面对他们,即便他知道了背后那只手,也对解决所有的疑惑起不了任何的帮助。
“可是温总走的时候留了话,说如果您不解释清楚,他们就会对赫氏不客气。”莫文诺将原话告诉赫亦铭。
他的眉色就蹙了起来。看来这个秦文浩果然是对赫氏集团与温家的矛盾把握得十分到位,不然也不会利用他和温晴之间的关系,形成打压彼此的筹码。
“好了,我知道了。”赫亦铭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的事情。
莫文诺知道,一般这个时候,赫亦铭的意思就是让他出去了,但是他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儿,就一起说吧,不用吞吞吐吐。”赫亦铭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问道。他不需要抬头,就能够窥探到莫文诺脸上的犹豫。
“是……有关陆小姐的。”莫文诺只是说道这里就停顿了下来,他不知道赫亦铭是否在此时愿意听到和陆可岚有关的任何消息。
所以,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后就是静静的观察着赫亦铭的反应,想要从他的脸上查询到一个讯息,以此决定是否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她怎么了?”赫亦铭头也没有抬,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陆小姐今天出院了,她给您打过很多电话,一直没有找到您。”莫文诺继续说道,见赫亦铭脸上没有露出怒色,他又往下说去。
“陆小姐说得到了您的允许,就搬到海滨别墅去住了,不过管家陈叔说,陆小姐去了之后,非要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还与凑巧赶过去的温氏夫妇产生了冲突。”
莫文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赫亦铭。男人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笔,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一旁的莫文诺此时立刻噤声,不再往下说。赫亦铭没有想到,陆可岚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起身,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站定。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过于纵容陆可岚了?
“赫总,那我先出去了。”莫文诺报告了一声就准备出去,却被赫亦铭叫住了。
“你现在就给管家打电话,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必须复原。另外,去她那把钥匙拿回来,就说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赫亦铭语气有些重。
莫文诺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赫亦铭却一直都没有转身,从这里望过去,整个城市都在他眼前展开,但他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孤独和压抑。
就在所有人都找不到温晴的时候,温晴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座椅上,大大的口罩和宽檐帽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身影上来看,她的情绪十分低沉。
早上温晴被门口那群记者逼得躲在房间里,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滚,最后冲进洗手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吐的酸水都出来了,整个人软软地倚靠在马桶旁,脸色惨白的跟张白纸似的,双眼了无生气。
原以为她是吃错了东西,但当温晴的视线落在柜子上的卫生巾后,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