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拍着欧阳景的手安慰性的道:“北疆的事是你父皇交代你的,你忙着没时间去探望也不是你的过错,且不说你们兄弟两的感情,单说十一那孩子性子好,也不会与你计较,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母后说的是。”欧阳景从善如流的应和着皇后的话。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你也要早早出发,母后也就不耽搁你了,你早些回王府休息休息吧,明日也精神些。”皇后说着将一旁的大氅拿过来交到欧阳景手上,看这欧阳景说:“你父皇让你去北疆,自然是为你好的,得了,瞧你母后我又唠叨起来了,到底是老了,这大氅你拿回去试看合不合身,好了,母后也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就起身,一旁的桂嬷嬷起身扶着皇后向寝宫走去。
“儿子恭送母后。”欧阳景起身行了个礼,然后把目光落在紫色的大氅上,神色明晦不一。
景王府,景德阁,欧阳景的卧房。
欧阳景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铺在床上的紫色大氅,除了做工精细,别出心裁,实在看不出还有其他暗示,可是皇后最后一句话实在是令人深思,耐人寻味,宫里皇后妃子,皇子,甚至天元帝的身量尺寸尚司局都是有的,况且只是做一件大氅,只要长短合适就成,那句合不合身?欧阳景想到这里,拿起床上的大氅披在身上,这是夏桀推门进来,看见欧阳景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大氅,疑惑的开口问道:“王爷,您这是……”
欧阳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尊贵的紫色大氅,整个人更显华贵,听了夏桀开口问,欧阳景回答道:“这是母后让本王带回来的,还特意嘱咐本王要试试看,可是本王实在看不出母后的用意,你且看着这身大氅如何?”
在欧阳景的注视下,夏桀缓缓开口:“王爷,这紫色的蜀锦的确适合您,这身大氅的确是好看,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属下实在看不出。”
“难道本王会错意了?”欧阳景解下大氅,一旁的衣架上,转过身看见刚才装大氅的锦盒,发现锦盒底部略微有些凸起的不平滑,对夏桀伸手:“把匕首给本王。”夏桀抽出随身的匕首,递给欧阳景,欧阳景小心翼翼的划开才发现下面是一张纸条,打开纸条,“暗主”两字,原来父皇只拍了两千精兵,一百个暗卫给我,原来一百个暗卫里还有暗主随行,母后既然不敢当面告诉自己,向来身边是有父皇的人。
天元帝给户部三天时间清点银两,装箱,封条,三日之期已到,六皇子景王亲自押送军饷从帝京正北门出发前往北疆。
帝京北边的聚缘茶楼上,临街的这边的一个窗户一双阴戾的眸子注视着街道上整齐列队走过的队伍,目光最后落在为首的骑在高大的白马上的紫色的身影,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伸手关上窗户。
对面的富贵酒楼二楼,两个身着蓝色长跑的男子相对而坐,身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半倚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上好的白瓷酒杯,酒杯里装了满满的美酒,酒香四溢,侧着头半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徐徐走过的队伍,偏过头来看着对坐在对面,身着宝蓝色长袍,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一杯一杯上好的桃花酿忘嘴里送的少年,语气略带笑意的道:“十五,瞧瞧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倒真是出行的好日子。”这两人正式欧阳卿和欧阳临两兄弟。
欧阳临听了欧阳卿的话后,停下喝酒的动作,抬眼瞥了一眼下面,脸上挂起笑意道:“的确是方便了出行的人,也就不知道送行的人要送多远才能真把人送走了。”笑意中带着讥讽与狠戾。
“想来也快了。”欧阳卿把目光落在对面个刚才关上的窗户上,意味深长的道。
欧阳宸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卧房内,房间里不同往年秋天的冷寒,很温暖,欧阳宸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被子下面还温暖着的汤婆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偏过头正要开口发作,入眼却是九娘趴在床边酣睡的模样,心底柔软成一片湖水,伸出手轻轻抚上那白皙粉嫩的脸颊,这才明白古人诚不欺我也,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看着九娘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知道她快醒了,轻轻收回修长的大手,果然,九娘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见欧阳宸唇角嚼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正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尴尬的起身,许是趴在床边睡了一夜压麻了腿,一个不稳就往床上栽去。
“啊!”九娘柔软的身子就隔着三床厚重的棉被压在欧阳宸身上,抬起头,四目相对,正好撞进那深邃的眸中,要是怎样的一个人,要经历过那些痛苦与悲哀,眼底深处才会有那样无边的黑暗在涌动,看不到一丝光明?九娘怔怔的趴在欧阳宸身上。
欧阳宸看着盯着自己发愣的九娘,看着自己的神色柔软而心疼,不点朱红的樱唇如同玫瑰般娇艳欲滴,欧阳宸忍不住要去采撷,不由自主的伸出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脑后,吻上那娇艳的红唇。
九娘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手上拿了一本曲谱,虽说眼睛看着书上,但是目光散漫,没有丝毫焦距,莺儿绕过屏风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自打那日王爷醒来后,小姐回到水墨阁后就经常坐在软榻上拿着本书出神,最开始她也以为小姐是在看书,可是后来好几次都发现九娘把书都拿倒了还不知道,九娘不说,她也不好问,想着,莺儿出声唤回九娘游神的思绪:“小姐,”见九娘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莺儿才又接着道“霓裳坊的赵掌柜来了,要见小姐,如今正在水墨阁外候着呢,小姐可是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