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道:“家族荣耀与他之间,我选择了家族的荣耀,我不顾他满心欢喜,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摔碎了这只镯子,告诉他我要进宫了,这种货色的镯子,宫里的宫女都看不上眼,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忘不了他错愕受伤的神情,我毅然转身离开。我不知道他待了多久,我只知道,那晚上下了一夜的雨,雷声轰响,待到天明我返回那里,地上只剩下这摔断了的翡翠镯子。”
贤妃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过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宁嫔冷笑一声,模样又哀怨起来,接着道:“在宫里,我才体会到什么是身不由己,为了宁氏一族的荣耀,我不得不争宠,不得不去斗,我好累。直到再次在宫里见到贵,他没有娶妻,他进宫了,我心里偷偷涌起一丝窃喜,窃喜他是不是为我而来的。”
“他是为我而来的,他冒着生命危险与我偷情,我本也以为自己是可以不负他的,可是那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最终,我还是想着宁氏一族,最终还是负了他。”宁嫔说的是今天她在天元帝面前控诉王贵奸污她的事,宁嫔手微微颤抖,都拿不住那只草蚂蚱,终于抬头看向贤妃,眼中有些红肿,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道:“他……他怎么……样了?”最后几乎听不见声音。
“诛连三族,明儿黄昏行刑。”贤妃缓缓开口,语气中没有惋惜,没有怜悯,其实这样的结果宁嫔自己是清楚的,只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心中任然抱着那随时可能破灭的希望。
“是了,我该知道的不是?皇上素来心狠,怎么可能网开一面。”宁嫔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明儿黄昏,倒是可以一同上路,也是好的,也不知他肯不肯原谅,我。”
“会的。”贤妃点点头,宁嫔侧过头看着贤妃,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脸上绽开一抹极为暖人的笑意。
不日,天元帝的三道诏书可谓是传遍朝野,这御史台的侍御史宁杨,前段时间在朝堂上可谓是炙手可热,女儿在后宫备受恩宠,又怀了皇嗣,听皇上的意思还有要进宁嫔位分的意思,众人正琢磨着这宁杨的官职也会不会因为女儿的恩宠升上一升,可是这宁嫔刚小产不久,宁杨就被贬官,随后后宫传来宁嫔因丧子伤心过度,割腕自杀的消息,一时间猜测不断,众说纷纭。
而据说天元帝也因为悲伤宁嫔先失了孩子,后又自杀而伤心过度,病倒了。
让皇后重掌管理六宫的权利,这时在众人意料之中的事,皇后身后有孟家,根基深厚,只要孟家不倒,天元帝就不可能废后。
而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关于欧阳远和郑慧儿赐婚的圣旨,这怀王殿下为人张狂风流成性,家中美姬无数,偏偏就是不肯成婚,如今听说这婚事还是怀王殿下自己求来的,这倒是让人大跌眼境,尤其是十六皇子欧阳临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平复下来,震惊的看着欧阳远的样子。
得,一时间这郑侍郎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生的女儿竟然可以让对成亲避之不及的怀王殿下倾心,虽说只是个侧妃得名分,可是天元帝圣旨上说了,一切按正妃的礼数来,也就是说以后这郑小姐很可能就是这怀王府的怀王妃了,这不禁让人觉得这郑慧儿该是有多么知书达理的女子?而怀王的婚事定在天元二十八年四月初四,也就是说来年开年就有两件大事,一是三月十七天元帝五十一岁生辰,二是怀王殿下纳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