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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母亲……”父亲突然站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好似是从嗓子的最里面发出来的。我知道父亲现在一定很难受,为了我。

“祖母……”我也赶忙起身,紧走几步,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不远处喊道。

老太太佝偻的背影直了直,终究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没有任何丫鬟婆子掺着,只向她的宁安堂走去。

“喂!云嫣篱,你说我们是不是做过分了?”云染霜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你刚才骂我的时候觉得自己过分吗?”我责怪的瞟了她一眼,转而继续去看老太太的背影。

“我还觉得你骂我过分呢!”云染霜也白了我一眼,一副不要闹了的表情。

“呼……”父亲深深地吸了吸气,追着老太太赶了出去。

“云染霜,你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好不好!?”我望着父亲那也有些佝偻的背影还有老太太蹒跚的步伐,突然觉得一切复仇都没有了意义,所有的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得更好,即使是妨碍了别人,可能有些人生出来就是妨碍别人的。这种刚刚涌现出来的冲动和感慨,在我看到在屋里还傻愣愣站着的张妈妈的时候,突然间就没有了,她算是什么?我可是从来没有妨碍过她。

转过身,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张妈妈脸上那无比邪魅与奸计得逞的表情。

“走着瞧!”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正视着前方,嘴里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我们要走的路还长呢!”我也看着闺房上挂着的山水画,表情淡淡的顺道。

“你真的是变了呢!再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女孩子了。唉……”张妈妈突然有些失望的神情。

“怎么,张妈妈,你现在是怕了吗?”我依旧不看她,也丝毫不在意她看我的灼灼目光。

“如果,你能听老太太的话,你一定不会差的。”张妈妈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厌恶的闪开,“只要你们不来妨碍我。”

父亲终究没有收回掌家权,原因是为了照顾老太太的面子。不过老太太却依旧没有同意云染霜与秦黎轩的婚事。

“篱儿,你看看这个花样子怎么样。”我的小厅里,林落羽兴冲冲的跑进来,手里抖着一个绣花样。

“落羽,你怎么来了。”我奇怪的问林落羽。云如陌明天就会娶妾,她怎么会有心情来我这里?

“我想明天如陌就娶汐槿了,要给她们送件礼物,记得以前在篱儿这边住的时候看着篱儿的绣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就想找你来教我了。”林落羽的脸上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些开心。

“落羽,你没事吗?”我担心的摸了摸林落羽的头。

“怎么啦,我就不能祝福一下吗?快来帮我看看嘛……”

“绣花样子吗?你要绣什么?”我狐疑地看着林落羽。

“绣一对红喜字怎么样?”林落羽欢喜的摆弄着手中的布匹,丝毫没有在意我探究的目光。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有委屈哭出来就好了。”我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扳过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

“呵呵,还是被你给看出来了,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林落羽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撇了撇嘴:“篱儿,你聪明的都要成精了。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啊!一定会被你调理的百依百顺。”她却是不看我,怕我看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

“你又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我也不想再看她难过,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她的。

“我想……”林落羽的丹凤眼眯到一起,笑成了一朵花。凑到我耳边用只能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想要一点麝香。”我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仿佛在这一瞬间我已经不认识她了。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我呆立了一会儿,平缓一下情绪,最后问她。

“我怕,我怕秦汐槿会怀孕。”林落羽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直视着前方,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决绝。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我担心的看着她。如果被父亲发现,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如果秦汐槿怀孕了,我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就算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秦汐槿好过。”林落羽眼中露出寒光,看我的一瞬间,我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篱儿,你要帮帮我。”林落羽眼里的寒光瞬间被她收了回去,转而露出了楚楚可怜的乞求的表情。

“我会帮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只不过不能这么做,你要听我的。”我看着她信心满满地说,紧绷的表情也一下子放松了,林落羽一直期待的看着我,见我松了口,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慢慢的笑了。

离云如陌娶秦汐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天的清晨很温暖,我与林落羽并排走在棠尾馆前的石头路上,道路两边的小草已经渐渐长大长长,翠绿翠绿的十分惹人爱。

“她在后面。”林落羽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微笑着对林落羽说,“开始吧!”

“二嫂你看。”我这样喊着林落羽,顺便伸手将自己袖子里的一个荷包取了出来,递到她的眼前,“闻闻香不香?”

“你可赶紧把这东西拿走,我可不能闻了这香味!”林落羽捏住鼻子感忙往后退。

“怎么啦?不是很香吗?”我奇怪的望着她。

“这是麝香,孕妇闻了就会小产,未婚女子闻了就会不能生育。”林落羽轻声的说道。

“奥奥,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赶忙将这荷包收回去,红着脸向她道歉。

“呵呵,这不怪你,你还是光明正大的给我拿出来,而我……”林落羽素面朝天,面色如水。

“你怎么啦?”我摆弄着那个荷包奇怪地问。

“我?我在秦汐槿的屋子里放了一个。”林落羽突然转过头来看这我说道,眼睛却是闪亮亮的。

“你……怎么能……”我还没来得及惊奇,突然一个身影就窜到了我们面前,下一刻,秦汐槿那路口的脸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你们刚才说什么?麝香荷包?放在我的房中?你们想干什么?”秦汐槿嘴唇气的发紫,颤抖的玉指指向林落羽。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说啊!”林落羽小脸吓得煞白,却还是咬着牙不承认。

“哼!算了吧!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让我没有孩子,想让如陌疏远我?你们想得美,怪不得会没事送我个荷包,我以为你真的良心发现想要和我友好共处了,果然狗真的改不了****!”秦汐槿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通,“荷包是吧?我会马上把它交给如陌,到时候你就去跟他解释吧!”

“你不要告诉如陌好吗?我求求你了。”林落羽颤颤巍巍地就想给秦汐槿下跪,被我硬生生的扶住了。

“如陌?我想再也不可能这么亲切的叫他了。”秦汐槿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趾高气扬地走开了。

“我刚才表演的怎么样?”林落羽挑了挑眉,调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

“一般般了,现在赶快回去吧!一会儿张太医就要到了。”我率先向棠尾馆走去。

棠尾馆里很安静,林落羽的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我站在一旁两手相握,担心自己用的药力是不是太猛。张太医正在安静的闭着眼睛给林落羽把脉,一脸的祥和。

“林落羽,哼,你还有脸活着?赶紧给我出来,我要休了你!”屋外传来云如陌的怒火冲天,接着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哼,你在这和我装死呢?又怎么了?伤了胎气吗?我可是记得你的孩子早就没了啊……”云如陌嘲讽的声音刺的我的耳朵疼。

“二公子好。”张太医起身对云如陌行了个礼,云如陌趾高气扬的,并不看他,张太医不急也不气,又缓缓坐下,开口说道:“二公子,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我要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也是老糊涂了,上次下雨天,她不是把孩子摔掉了吗?怎么又保不住了?”云如陌脸上嘲笑的表情依旧没有褪去,连同秦汐槿也是一脸的疑惑震惊,完全没有了刚刚进门时的洋洋得意。

“没有,夫人上次的孩子并没有掉,只是推搡之间夫人没站稳,摔倒后腿上的伤口撕裂了,出了血,而已。”张太医依旧毕恭毕敬,语气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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