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牟函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唐娆说道:“老前辈说的也没错,北旬和西琅郡是两个风土人情风俗习惯都迥异的国家,七老虽然平时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习惯了,再突然去到另外一个地方,自然会有些难以接受,这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是人的一种本能心里。牟王,我知道你十分关心朋友的身体状况,所以会有些心烦气躁,但是七老毕竟年纪大了,要他突然去一个为未知的地方,恐怕……”
话已至此,其他的话不爱再多说,孰是孰非总会有人去判断。
一时之间,牟函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说服七老,因为正如唐娆所说,七老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如果逼得太急,恐怕会显得自己别有用途。
七老看牟函这样,恐怕也是觉得自己拒绝他有些不好,于是便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将你那个朋友的病情来跟我说说,我根据他的情况来下药,如何?”
牟函正想回话,却又被唐娆打断:“这是万万行不通的,所谓对症下药,你得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来诊断,如果你不能亲自看她,的情况,只是单凭别人的描述,肯定有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如此一来,也许会适得其反,你们觉得呢?”
七老重重的叹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真的得我自己亲自走一趟了。不过牟王,老夫得先将话说在前头,你一定要命你的人好好准备一番啊,否则我担心,我会适应不了你那里的环境。”
牟函闻言,显得很是激动:“这是自然,七老大可放心。”
“可是……”突然,唐娆皱着眉头,有些犹豫道:“大王现在还卧病在床,都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七老,如果您就这么走了,大王他可如何是好?”
“哼!”七老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主张给他吃药,那可是我密制的丹药,但是你,”七老用手指着唐娆:“就是你,一直用何种借口禁止他吃药,反而一直拖着,这样一来,不就将他的病情拖得越来越严重了吗?这并非是老夫我医术不精,实在是你过分阻拦,既然如此,一切仅凭他的造化。老夫可以告诉你是,他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是说死不了,但是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康复,这还是得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判断,好不了,也不是老夫的问题了!”
唐娆长张嘴巴,本想反驳一两句的但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七老说的话句句属实,她说的越多就越容易出错,最后干脆直接闭上了嘴巴,只是看着七老的眼神多了一丝哀怨。
牟函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嘴角往上一挑,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我想,王后这么做一定是有着自己的原有的,七老莫要见怪才是啊。”牟函突然一笑,如此说道。
唐娆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牟函才是那个真正和七老熟悉的人呢,同时唐娆也在心里想着,如果有朝一日,牟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唐娆在心里设想着那一幕的发生,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听着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反应,七老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真的很想冲上来问上一问,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她笑的这么开心,但是理智却又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正在这时候,木易突然冲了进来略显慌张的说道:“王后,不好了,不好了!”
唐娆这个时候已经将自己脸上的笑容全部收敛起来了,她淡淡的看了木易一眼,冷哼道:“我很好。”
“我不是说你。”木易喘了口气:“牢房,有人劫狱。”
“你说什么,有人劫狱?”唐娆惊讶的说道:“被劫狱的人是谁?”
木易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骆朝期,骆子淇和骆子涵都被劫走了。”
“你说什么?”牟函猛地站起身子,看着木易问道,木易只好再说了一遍:“刚才牢房那边的人匆忙过来报告说,骆朝期一家三口被劫走了。”
“只是他们三人?跟骆府有关的其他人还在不在?”唐娆问道。
木易点点头:“都是在的,唯独他们三人不见了。”
“可知道劫狱的人是谁?”
“这……”木易有些支支吾吾,唐娆不耐烦的说道:“究竟那人是谁,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木易无奈,抬头看了牟函一眼,道:“那边的侍卫说,有人看到是牟王。”
“牟王?”唐娆惊呼:“劫狱发生也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牟王可是一直都在这里很我们在一起,木易,你可知污蔑牟王,将会受到什么严峻的惩罚?”
木易闻言,慌张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属下知错,但是这并非是刻意陷害,实乃侍卫确实看到牟王在那里出入,就连……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
衣服……
听到这话是,几乎所有人同时看向了牟函,就连他自己都忍耐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他的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类型的人的话,恐怕大家都会被他这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给迷惑。
牟函的心下一紧。他确实和临猗商量过,要趁着今晚去劫狱,将骆子涵给救出来,但是因为他后来打算要先来寻找七老,便先来到了这里。但是为何还会有人去劫狱,而且还着着和他同样的衣服?
牟函看了临猗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着他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情,临猗却是摇了摇头,所以一时之间,连牟函自己本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娆也没有料到会来这么一出,她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间隙,淡淡的瞥了容禹一眼,那个装睡的人像是已经预料到了唐娆会看他似的,在唐娆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眼神正好跟唐娆的对在了一起,他微微的够了够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很小,但是唐娆还是看到了。她只是撇撇嘴,就将头给转开了,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牟王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这一点我是可以证明的,所以去劫狱的肯定另有其人,现在,不如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吧,也许还能发现一些什么事情。”
唐娆突然开口说道,她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所以几个人收拾了一番,往牢房赶去。
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唐娆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疼,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了地上,走在她右侧的七老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关怀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唐娆摇摇头:“刚才不小心扭到了脚,不碍事的。”
牟函这个时候也走了上来,轻声道:“如果王后身体不适的话,可以明日再来。”
“我没事,还是快些进去看看吧,总不能冤枉了牟王不是?”唐娆淡淡一笑,轻声道,而后转身先行离开。
她一走,七老也紧跟着走在了她的身后,牟函并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盯着唐娆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道在沉思着些什么。
唐娆都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了,但是还是没有看到牟函跟上来,忍不住转过头去问道:“牟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牟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又跟了上去。
这个牢房还是以往的模样,处处透露出一种死亡的寂静的感觉,但是一进入里面,就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所有守着牢房的侍卫都聚集在牢房面前一个大大的空地前,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木易看着这个样子,正想向他们通传王后来了,却被唐娆给制止了。
唐娆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身边,细心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敢说,刚才那个劫狱的人绝对是牟王。太后生辰那一日,我也在守护现场,当时牟王缓缓走来的时候可谓是夺取了许多人的眼球,他那出色的外表,能与之相比较的,恐怕也只剩下咱们大王一人了,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另一个听了这话,立刻反驳道:“可是你也不想想,被劫走的是骆丞相,涵贵妃和骆二小姐,牟王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为何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他们?”
这句话一经说出来,立刻就有人附和道:“说的没错,牟王是断然没有理由这么做的啊,他为什么要救我们的丞相?”
“可是我敢保证,刚才我看到的就是牟王,我不会看错的!”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侍卫又立刻说道,义正言辞的模样,就好像如果没有人听他的话就是不对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