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在唐娆听得饶有兴致的时候,掌柜的却在这个时候拿着容禹先前的那枚玉佩匆匆走过来了。
“二位里面请。”掌柜的双手将玉佩递给容禹,而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的出来很尊敬,小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路给他们两人让了开。
掌柜的和小二带着容禹唐娆,传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便来到了内室。这酒馆看起来小,但是内室却是别有洞天。
“属下参见主子!”
唐娆和容禹一走进来,就看见眼前黑压压的贵了一地的黑衣人。
容禹拉着唐娆走在主位上坐在,命令掌柜的和黑衣人首领留下,其余的都退下了。
等到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那个黑衣人首领便马上向他禀报了一番这段时间的事情,里面絮絮叨叨讲到了很多,因为容禹也没有打算躲避唐娆,所以唐娆也就堂而皇之的听着,但是到后来却实在没有了兴趣。
黑衣人首领一边向容禹汇报,一边神情忐忑的盯着他阴沉的脸,一番话讲下来以后,他甚至发现自己的里衣都已经湿了。
自家主子身上的那种魄力可是越来越强势了。
容禹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了,有问题的那些你们还是派人盯着。掌柜的,去给我拿一些银子过来。”
“是。”
听他这么说,掌柜和和黑衣人首领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唐娆的心里却笑翻了,原来他费了这么大劲只是来要银子的,居然还弄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这里是你的地方?”眼看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唐娆便肆无忌惮的开口。
“嗯。”容禹应声:“在我还是王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备自己的势力,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却都是我的心腹。”
怪不得,那天他要跟自己说,我的势力远比你想想中的还多。
不过再一想想,唐娆也就释然了,王室里长大的人,有几个能是单纯的?况且容禹还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人。
“但是为什么会选择开一个小酒馆?”唐娆又忍不住问道。
“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来,常来喝酒的人嘴里都会有一些消息,所以也可以用来打探消息。”
用来打探消息。
这几个字不断的在唐娆的脑海里转动,听容禹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她正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容禹,但是转念一想,连她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也不知道容禹以前有没有想到过,所以她又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打算等到有时间再试探试探容禹的口风。
掌柜的很快就将银票拿了过来,厚厚一叠,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朝代是如何换算的,但是唐娆也知道,这定然不会是一笔小数目。
拿到银子以后,容禹就牵着唐娆离开了,未做任何停留,最后那掌柜的和黑衣人首领终于相信,主子真的只是来拿银子的,害的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虚惊一场。
出来以后容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唐娆到了刚才的摊位,将唐娆原本看中的那一支簪子拿了过来,他本来还想在给唐娆多选几样,但是看唐娆并没有露出欲望,又看了看那些首饰实在是成色太差,所以最后到底还是只买了一根簪子。
当他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贩时,小贩却迟迟不敢接,支支吾吾道:“这位爷,这一根簪子连一两银子都不值,您给这么大面额的一张银票,小的找不开的。”
容禹正想说一句“找不开就不找了”,却发现身旁的小女人正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说话,于是容禹也干脆闭口不言,完全任由唐娆发挥。
“既然一百两的找不开也就算了吧,”唐娆说道,那小贩还以为唐娆的意思是不要他找了,正暗自高兴,却又听到了她下面的话:“你看你现在能拿出多少,就先拿多少出来吧。”
闻言,小贩原本还欢呼雀跃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他原本想着随便给几两银子应付一下,但是却看到容禹那双冰冷的眼眸,无奈,只好将自己的钱盒子拿出来,当着容禹和唐娆的面熟了自己全部的银两,一共是五十六两七钱,虽然少了四十多两,但是唐娆也没有在意,接过那些碎银子随手放进自己的荷包,然后拿起簪子,拉着容禹就走了。
走出几步,容禹看着自己身旁喜笑颜开的小丫头,忍不住问道:“你很缺银子?”
唐娆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不是缺,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但是随后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王后,于是只好摇了摇头。她很富有,有许多奇珍异宝和名贵的首饰,但是也只限于那些,要说银两,她怕是一文钱都没有。
“如果以后缺钱直接告诉我,我会给你。”
“你很有钱吗?”唐娆下意识的问道。
“那是自然,国库里有很多银两和宝贝,纵使那些钱不是我的,但是不要忘记,我这么些年也是挣了不少。”容禹一脸洋洋自得。
唐娆忍不住瞪了这个傲娇的男人一眼,紧接着就说道:“那成。那你今日就陪我好好逛街,我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好。”
容禹看唐娆兴致很高,心情没来由的变得很好,就更加不会拒绝唐娆这不算过分的请求了。
于是接下来的形式就是唐娆买东西容禹付钱,很快她的手上就拿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看了眼面无表情跟在后面的大爷,唐娆忍不住小声嘟囔:“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看人家手里拿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帮忙拿一下。”
唐娆的碎碎念自然没有逃过容禹的耳朵,再一看唐娆,果然手中拿满了各类东西,都不重,但是足以将她的两只手都占的满满的。容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需要帮唐娆拿东西的。
糖人,糖葫芦,字画,古董,再到有意思的小玩具,凡是她觉得新奇的,看着不错的,就全部拿下。
后来慢慢的连容禹的手中都拿不下了,于是唐娆便雇了一辆马车,专门用来装东西,而容禹则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付钱。
“你饿不饿。”突然,容禹拉了唐娆一把,小声问道。
唐娆抬头看了看天,以此分辨时间,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肚子都有些饿了。
看了看四周层出不穷的饭馆酒楼,唐娆问道:“那我们是回去还是就在外面用膳?”
“还是回去吧,外面的东西我们也吃不惯,更何况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估计就要拿出纰漏了。”
容禹的担心不无道理,于是容禹联系上了跟他们一同出宫的心腹,驾着装满了东西的马车走向分别的地方。
在这条街的尽头,赫然发现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再吵些什么。
唐娆和容禹对视一眼,打算从一侧驾着马车离开。然而唐娆却在看到其中一人容颜的时候,愣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眉目流转,巧笑嫣然,虽没有倾国倾城之姿,但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
唐娆自认为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不知道为何,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有许多记忆涌了上来。
唐娆知道,那都是属于安旗的记忆。
容禹看着唐娆痛苦的模样,立刻紧张的问道:“唐娆,你怎么了?”
唐娆摇摇头,伸手指着那女子,道:“你可认识那个女子?”
容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点点头,道:“知道,那是骆贵妃的妹妹。骆子淇。唐娆,你怎么了?按理说你应该不认识她才对,为何我看你对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闻言,唐娆苦笑一声,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沧桑的感觉:“我确实不认识她,但是安旗认识。”
安旗……
容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问道:“这又关安旗何时?你不是没有她的记忆吗?”
容禹之前问过唐娆,可记得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唐娆却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关于安旗的任何记忆,本来一开始容禹也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里,但是后来看唐娆的行为举止却是和安旗大相径庭,二人除了容貌完全一样,其余的地方没有任何相同的。
所以唐娆现在说安旗认识,容禹才觉得奇怪。
“我刚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就像是有什么念头要冒出来了似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自然是不认识她的,所以便猜测可能是安旗在作祟,一个人死了,但是有的时候意识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刚才你告诉我她叫骆子淇的时候,我的那种感觉尤为明显。虽然我还是没有安旗完全的记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记起来了。”
“何事?”容禹忍不住问道。
“我记得那一日有问过关于你跟安旗之间的事情,你说你在你们成亲的前一天看见过她和一个男子私相受贿,当时你并没有告诉我那个男子是谁,现在我问你,可是礼部尚书之子,上官云逸?”
随着唐娆的话,容禹已经将自己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来了,唐娆相信,如果不是他现在在极力克制的话,恐怕容禹早就已经一掌将马车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