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鼻子,对着自己带来的那个仵作说道:“你快去检查一下他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是。”仵作应了一声,就走到了棺材旁,看着林计臣的尸体,他连脸色都没有改变一下,看起来就像是面对着平常人一样,看起来是一个十足专业的仵作。
他检查出来的结论,和木梯所发现的相差不了多少,不过主动被动但是差了很多。
“死者手臂上有一条深深的割痕,流了许多血,应该是生前就割的。不会他的脖子和手腕处都有肋痕,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死者生前应该受到过虐待。还有,他中的毒是屠牛草,这个毒药的潜伏期有十年之久。也许死者多年以前就中了毒,但是一直到现在才发作。”
容普点了点头:“调查结果正确吗?”
仵作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世子是在怀疑我?”
“不是。”容普轻轻一笑:“多谢了,这个结果,我明天会呈报给大王。”
检查完了遗体,容普便跟陈氏道别了。陈氏命张毅送容普出府,而她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看着。
看到容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以后,她才冷笑起来。微微转过身,她便朝着棺材处走去,只是因为刚才容普等人走的着急,并没有将棺材和上,林计臣的尸体就直直的印入了她的眼眶。虽然看起来有些恶心恐惧,但是陈氏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全部都是深深的痛苦。
这个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地。是她一直深爱着的人啊。
陈氏脚步有些徐软,连站都站不稳,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的手一直摸着棺材的纹理,就像是在摸着林计臣的躯体似的,声音哽咽的说道:“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给您报仇!!”
陈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深闺后院里的女子。
容普回到明王府的时候,眼里的笑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可谓是满面春风。
容茹听闻容普回来了,便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远远的看见容普就跑了过去,直到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扑倒了容普的怀里,强大的惯例让容普的脚步都没有站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容普是万万不会容茹的不好的,他伸手拍了拍容茹的脑袋。笑着说道:“大晚上还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人家睡不着嘛。”容茹嘟着个嘴巴,十足的卖萌:“哥哥,你到底查到什么没有啊?”
“当然查到了啊。”容普笑的一脸得意:“爹爹呢?”
“还在书房。”容茹笑着说道:“哥哥要去找爹爹吗?我陪你去吧。”
“好。”容普轻轻一笑,转而牵着容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一脸的宠溺。
书房里,明王像是一早就在等着容普似的,看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开口就问道:“调查清楚了?”
容普点了点头,轻声道:“仵作已经断定,是中了屠牛草的毒,这种毒在人身体里的潜伏期有数十年之久。所以,这件毒杀案,我们完全可以推到屠牛草之上,虽然时间有些巧合,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的,爹爹您说呢?”
闻言,明王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以为,唐娆真的会相信这个借口?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我们最应该防备的人,也正是她。”
容茹听着这话,丝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她能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就是说了一些话吗?要我看,也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况且,她的背后有容禹和七老,说不定真是他们的主意,跟唐娆没有半分关系!”
闻言,明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容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理他又怎么会不了解?不过是虚荣心和嫉妒心作祟罢了,不过让明王奇怪的是,向来理智的容普,都是满脸鄙夷的神色。
明王深知此时难以说动容普和容茹两人,也知道他们这种观念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下也不着急。
他看了看两人,沉声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容普,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将你调查的结果告诉容禹,让他将这件事好好的斟酌一番。”
容普点了点头,便拉着容茹离开。容茹本来不想离开,但是她看见了明王冷漠的脸,也知道现在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聪明如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打扰,所以还是跟着容普离开了。
等到容普和容茹一走,明王也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用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眼里流露出一种灰茫茫的神色。
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这样。
探子汇报的事情让他一再的不知所措,自己精心策划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一再的被人打击,关键是他还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
偏偏这种事情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是容普和容茹,他的一双儿女,他也是不能去说的,只能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自己的心理,但是一再的打压又让他难以承受。
木梯几乎是一路奔跑着回到了王宫,回到了容禹那里,容禹和唐娆还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两个人偶尔还能交谈几句,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木梯看着两人,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和感动。
他轻轻的走了过去,唐娆最先看到他,兴奋的挥了挥手:“木梯,你回来了啊,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发现?”
容禹这个时候也从一堆奏折里将头抬了起来,还是那一张俊美的容颜,只是眼底的青黑色显示出来他这几天真的特别疲惫。
“调查结果是什么?”容禹沉声问道。他已经被这几件事情折磨的痛苦不堪,如果在不结束的话,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忍受不过去,从而就这么死了。
木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才缓缓道:“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还真的让我调查不来了不对积极的地方。”
木梯将自己觉得困扰的三点全部说了出来,然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唐娆,希望她能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然而唐娆只是皱着自己的眉头,很是不解的说道:“如果那道伤口真的是他自己割的话,他为什么要残杀自己?还有,为什么会有勒痕?按照张毅的话来说。他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才是,而他的房间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这又是为什么呢?”
木梯看唐娆也不知道,不免有些失落:“娘娘您也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唐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真的以为我是谁,能将这么多事情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怀疑,林计臣真的是因为屠牛草的毒从而身亡?虽然这个说法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用觉得在这背后有着什么问题,就算是巧合,也不会这么巧合吧?”
唐娆的话让几人又陷入了沉思,突然木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的说道:“对了,我今天又看到容普了?”
“容普?”唐娆讶异:“你在哪里看到他的?是不是在林计臣的灵堂?”
木梯瞪大眼睛看着他:“娘娘,您果然是聪明伶俐,连这一点都可以看的清楚。”
对于木梯的所谓的夸奖,唐娆虽然听着,但是听完以后又是冷哼一声:“从林计臣的死讯一传出来,大王就让他去调查这件事,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动作,想必是在等着我,果不其然,我白天才去了林府,他晚上就去了,而我是去的案发现场,他则是去看了林计臣的尸体,这只能说明一点,在林府有明王的眼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了解之中。”
“眼线?会是谁?”木梯皱眉说道,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看容普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第一次去林府的样子,对一切都十分了解的样子。
不过……
“会不会是张毅?”木梯想到了那个管家的不对劲,突然开口问道:“按理说,张毅是林计臣的贴身管家,但是他对容普的态度又是模棱两可,看起来倒像是容普才是他的主人一样。”
木梯又想到了张毅的不对积极,因为他也跟随着容禹,容禹是他的主子,而张毅对容普的态度有些像是他对着容禹的样子,按理说这两个人是不应该有交集的,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越想越觉得不正常。
唐娆听了木梯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很明显,他则是想到了那个张毅的不对劲。
她总觉得,像是张毅故意要将他们带着去检查案发现场似的,而且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也全部都在张毅的眼中,难道那个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被明王或者是容普给知道了?
“木梯,你去调查一下张毅的个人资料,顺便找找他的把柄吗,越多越好。”
木梯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不过娘娘,现在需不需要防备一下?”
“这个倒是不必,反正我今天发现的线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唐娆摇了摇头,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另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