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一笑,细长的凤眸中流光四溢:“怎么这样看着我?”魅惑一笑,俯身在她耳边呼气道:“这个就当做是惹你生气的代价,好好收着,一会儿还有好戏等着你看呢。”
在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已经笑着坐好,单手支着下颚,独自斟酒,酒壶提的很高,晶莹的液体倾斜而下,竟没有一滴洒落在外,尽数落入金樽内。
她还没从南宫堰方才似是而非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所以也并没有细看手中的物件便将它收入袖中,端起桌上的酒樽正欲饮下,手腕却被身旁之人牢牢攥住。
她不解的望向他如墨一般的眸底,只见他唇角微扬,眼中却已是万年寒冰般的慑人,顺手夺下她手中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语中隐含告之意:“本王说了,你的伤初愈,不宜饮酒!”
她无奈的摇头轻笑,唇角略带一抹苦涩,他如此霸道的要求她,又可知他早已将她伤到肺腑?
随着歌舞宫乐声的渐渐结束,整个宫宴也终于收尾,大臣们都携家眷告退,只剩下皇室中人前往御花园欣赏京都名伶戏班儿的贺年大戏,辞旧迎新的烟火结束后,这年也就算是过了。
好在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她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慢慢放了下来,郑重的向南堰王拜过年之后,众皇亲各自相携着离去。
她与南宫堰漫步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难得的惬意祥和,谁也不曾提起日前的不悦,不曾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焦躁的心终于渐渐平息,她侧身垂眸笑着揶揄道。“王爷不是说有好戏看么,可臣妾并未看到什么好戏,只是些无聊的戏码罢了。”
南宫堰挑眉,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马蹄声笑的戏谑,道:“谁说的?你看这不就来了。”
她不解,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沉到谷底,眼见着一队人马黑压压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压了过来,两人都不在上前,顿足停在了原处。
他侧过身回望她笑的云淡风轻,眼中却有一抹凌厉快速闪过:“怎么样城儿?要看戏还得要有足够的耐心呢,不然岂不白白瞎了那些演戏给咱们看的。”
她的心中本就繁乱不安,经他这么一说只觉得五内有股莫名的火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臣妾不是没有耐心,是没有王爷料事如神的本事。”转眼不在看他,望向越来越近的人马。
盔甲声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声纷沓而来,迅速的将二人包围在中间,领头的将士骑了匹高头大马从中间走了出来。
南宫堰低眉一笑,慵懒的抬头,虽然那将是骑在马上高出他许多,却依旧压不过他那与生俱来的狂傲,只见他凤眸微眯,不屑的瞥向马上的将士,唇边的笑极淡,眼底的冰冷渐深,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来人开口。
那将士似乎没料到他们二人会如此淡定,倒是局促的坐在马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双方就这样对视了好半晌,南宫堰轻笑出声,语气冰凉而冷戾:“怎么哑巴了?再不说话,本王可就要带着王妃回府了。”说罢抬手揽过纳兰倾城作势要走。
那将士方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喊道:“王爷且慢,末将萧莫有命在身,不便下马参拜,马上一躬,还请王爷莫要见怪。”说罢双手抱拳,略微躬了下身。
南宫堰敛目,口气冰凉的道:“罢了,难不成让本王留下就为说这个?”低头看了一眼淡漠的人,笑的有些诡异,道:“有什么就直说吧,本王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着。”
那将士一阵语塞,僵硬的道:“如此末将就得罪了,今晚末将收到密报,言说睿亲王意图谋反,劳烦睿亲王与王妃随末将走一趟。”
她一怔,仿若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原处,造反?有人密报?抬眼询问的看向南宫堰。
南宫堰垂眸安抚一笑,再抬眼骇人的冰凉取代了眸中的暖意:“哦?这罪名着实让本王吃罪不起,前面带路,本王倒是想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账东西在此危言耸听,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语中的杀意让在场的众人不寒而栗,就连那马上的将士也明显的身子一震,笑的僵硬,就连说话也明显的底气不足,软了几分:“是是是,末将也是如此认为,才特地请王爷前去,王爷请!”随即调转马头在前面领路。
本来围着的人马迅速分成两排,从中间让出一条主路,一行人马簇拥着二人朝坤正殿的方向而去。
“王爷,看来您并不紧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侧头淡淡的道,唇边挂着薄薄的笑,见他如此满不在乎,显然是早已料到这样的场面,又或许这一切也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不管唱哪一出,我保证都不会让城儿失望的。”他笑的魅惑,深邃的凤眸望向远处,朦胧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从来都是这般随性而为,即使话中有话,也不过是云里雾里一般,谁又能猜得出个究竟?她不懂,也懒得再猜下去,只得摇头轻叹。
刚迈入坤正殿,大殿上本来该是南堰王坐着的龙椅,此刻坐的却是张皇后,而太子则一脸得意的立在她身旁。
纳兰倾城眉头轻皱,心底已是料到今晚不得善终,嘴角立时勾起一抹嘲讽,皇后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大模大样的坐在那把九龙宝座上面,想必那南堰王定是凶多吉少,或许已经遭了毒手。
偏头看向身边的南宫堰,见他笑的云淡风轻,仿如一切都和他意料之中一样,只是这笑跟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虽是在笑,笑却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