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觉得名利场上,世人的逢场作戏也不过常理,却不想这演戏的高人今日都齐聚这深宫大内,时至今日方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藏龙卧虎之地。
抚了抚隐隐泛疼的鬓角,漫无目的晃悠着,这身心俱疲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希望总有那一日可以得偿所愿,只是为何每每想起日后要离开,心底总是隐隐泛疼?
她强自扯了扯嘴角,却是一抹苦涩的笑颜,原是她当初低估了这人心善变,才让自己越陷越深,落的今日这身心俱失的地步,到底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还沉浸在刚刚悲凉的情绪中,却听到背后的轻唤,脚步也顿了下来,转身细细瞧去,原是上官婉如,唇角立时勾起一抹浅笑:“我当是谁呢,原来姐姐也来忙里偷闲!”
上官婉如掩唇轻笑:“里面实在闷得慌,单看她们那一幅幅趋炎附势的嘴脸就觉得心烦,左不过出来走走,眼不见倒也干净。”
“倒也是这个理。”她抿唇浅笑附和着,随后两人相携找了处亭子坐了下来。
“妹妹进宫之时就未曾发现今日宫中似乎不大对劲?”未曾坐稳便听见上官婉如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听了上官婉如的话,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看她神色正经不像单单是疑心那么简单,心中不好的预感在次袭来,朝着上官婉如挨近了一点儿道:“姐姐,此话何意?”
“妹妹难道进宫的时候不曾注意么?城楼上的侍卫无缘无故的增多,而且你看:”上官婉如说着抬头以眼神示意,目光直指大殿外宫门处的一角:“那些巡逻的禁卫军都是我未曾见过的生面孔,而且就连后宫也有许多生面孔的侍卫加以防守。不知是否是我多虑了,可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宫宴,为何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她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侍卫无缘无故的增多,禁宫里的护卫换了新面孔,这宫内将有一场怎样的惊变,此刻她的心底早就是翻江倒海的一团。
南宫堰这几天在忙什么?难道这是他策划的?可是他那样自负的人,很明显这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有时是会用些手段,但也不至于用如此卑虐的做法,难道是皇后与太子?
皇后毒害南堰王是真,如若当真是他们,那究竟他们哪里来的诸多兵力?张相的儿子,虽然也是一员虎将,但他常年驻守塞外,想要悄无声息的带兵回京都绝非易事,除非早有计划否则南宫堰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可这皇宫内安安增多的兵力却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今夜便是要天下易主,注定要生死搏斗,血染皇城?
她嗖的站了起来,却一时半会儿迈不开脚下的步履,一时间脑中更是闪现出无数种事情的预想,冷静不下来,迫的她只能站在原处焦虑不安。
不管他如何的自负,如果进了别人的圈套,那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他若输了,输的不仅是赤手可得的江山,和那不可一世的骄傲自负,同时还有他的性命。
不知道爹爹之前有没有收到一些风声,他手中可有能随时调配的人马,如若爹爹可以一心的为南宫堰考虑,或许此战南宫堰不至于陷入被动,想到此心中那些情绪已然平复不少。
“妹妹莫要如此焦躁不安,我想以王爷的睿智,怕是早就猜到了,我们出来也是有些时间了,不如现在就去瞧瞧,看皇后太子他们究竟能玩儿出什么花招来。”上官婉如朝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携了她一起朝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