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的转头看着身旁的南宫堰,他以单手支着下颚垂眸盯着手中摇晃的金樽,若有所思,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可她还是从南宫堰握着酒杯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呵!那玉盏在他已经快被捏碎,难道这还不是很好的证据吗?
她垂首敛目,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狠狠的嵌入了掌心,心底却是疼的泛紧,即便知道他心有所属,也并未对他期望太多,可现在想来他那日给的承诺,再看他现在的表现却仍旧刺得她体无完肤。
大殿门前,南堰王刚踏进来,身后的二人也不紧不慢的跟了进来,南堰王一身的明黄色,也许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他的脸上倒是少了些以往的苍白,多了些红光。
张皇后则是一身绛紫色凤袍,双手交握在小腹处,款款行走而来,那样的雍荣华贵,脸上的笑容也拿捏的端庄得体,恰到好处,众人只知道皇后贤德,可惜无人知道这样无可挑剔的笑容下却藏着一颗狠戾的心。
转眼望向皇后身旁的人,墨发盘成了凤凰飞天发髻,发间加珍珠点缀,斜挑流苏金步摇,几缕碎发从额前飘散下来,有着别样的风情,她身穿月牙白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整个人看起来飘然似仙。
青葱玉指盈盈抱袖款款而行,唇边的那抹笑意及那双眼睛中的轻蔑与不可一世,很是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可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猛然间带着邪魅的一双凤眸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纳兰倾城交握的双手一紧,侧眸瞟向一旁的南宫堰,是他!
那张鸢倒是毫不避讳,自从踏进这乾元殿内就一直盯着南宫堰,仿若无人一般,直至落座,目光都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目光扫向她的时候,她咽下心中的苦涩,以温顺得体的笑意回以她,张鸢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解,带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是片刻,她的目光便又重新转向一旁的南宫堰。
就在此时,南宫堰与张鸢的目光不期而遇,他手中的酒盏微微一抖,有些许酒渍洒落在桌上,渐渐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猛然回神,不是急于擦拭桌上的酒渍,而是仰头将手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眼,她便知道自己败了,难怪他们彼此倾心,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何放不下张鸢,这个世界上不怕有人不懂自己,就怕有一个人太懂,张鸢便是那个一眼就可看穿南宫堰的人。
张鸢虽不及自己的美,但却是深得他心,两个心性相同的人,走在一起是必然的,她的目光就这样漫无焦距的在二人身上飘着,心却细细密密的疼着,终于目光定在身旁的南宫堰身上,只见他不管众人,自斟自饮,只有桌下的手攥得紧紧的,紧的几乎接近颤抖。
她低眉浅笑,唇角的那抹讥讽愈甚,没有人看到她此刻的笑是多么的薄弱,这些已经足以证明,他对张鸢的在乎根本不是她能够比的。
待到南堰王及皇后、张贵妃都坐定以后,众人起身齐呼万岁。
南堰王低沉雄厚的声音想起:“今日设宴为堰儿接风洗尘,大家也不必拘谨,都是自家人,菜上齐了就开宴吧。”
众人跟着落座,宴开,遂有歌舞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