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堰国的军队便拔营朝泗水关的方向前进,只见山脚下的队伍整齐有序的移动着,远远看来宛若一条巨型蛟龙,游荡在山谷间一般。
旌旗飘扬,南堰国三个字下面赫赫用金丝线绣着南宫二字,在临近泗水关与京城来的五万人马会合,浩浩荡荡的七八万人马赶往泗水关。
大军将至泗水关,她便迫不及待的在城楼上观看北丘国军队的动向,敌军的营寨大约就在离泗水关不到十里的地方,站在城楼上依稀能见驻扎在几里开外的北丘国军队,据守城的士兵禀报,两军对垒僵持不下,这来来回回的耗着便已有两月。
城上的女子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眸中神仿色清冷斐然,墨发随着轻风飞舞着,衣袂飘飘仿佛似那随时羽化升天的仙人一般,叫人不忍移开目光。
北丘国这样挑衅之后便又迟迟不肯迎战,如果继续这样耗着,南堰必会粮草不济,而北丘能如此在南堰国边境与与之对峙,想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纳兰倾城实在是猜不透这北丘国既然大举来犯,为何只是开始挑衅的一战之后,便再无动静,像是故意而为一般,若实在不行,看来是要亲自去一趟北丘国的军营了。
主帅营帐中,压抑的气氛使得整个营帐中静的出奇,纳兰倾城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最真实的情绪,抿了口茶言道:“今夜我前往敌营一探究竟,你二人一人留守军中,一人负责接应。”丝毫不在意帐下二人的反应,自顾自喝着手中的茶。
南宫澈神色凝重盯着坐上悠闲的女子,语带关切的道:“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我不能同意。”虽然阿她的身手是不错,但这丫头也太大胆了点,居然要只身前往敌营,实在是不自量力。
凌风也是一脸严肃,只是他的神色闪烁,不知隐藏了些什么:“王妃,属下也不赞同。”
她睨了一眼帐下的二人,嘴角扬着凉凉的薄笑,眸中流光溢彩却看不真切那里面的深意,此时此刻他们在担心什么?
一个女子再有本事,独闯二十万大军的营地,只怕也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那干什么把她千里迢迢的叫到这里?岂不是多此一举?
坐上的她一下下拨着漂浮在茶盏中的茶叶,眸光扫着帐下二人的的神色,却愈发笑的慵懒随性,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了桌子上,轻柔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哦?说说怎么个不赞同法,再说说何人比本宫更合适?”
她说的虽然轻柔但却极具震慑力,让帐下的二人陷入了短暂的失语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无从反驳。
片刻后才听南宫澈嘟嘟囔囔的道:“反正,你不能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二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只见他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原本妖冶的面容上再不见平日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凝重。
凌风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王爷临行前交代,一定要以王妃的安危为重。“他一向木然的脸上呈现少有的担忧。
安危?她冷冷的嗤笑一声,眸中是浓浓的讥讽,唇角的笑意浅的几乎看不出来,南宫堰,你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不明白南宫堰是如何狠心的人,以他尊贵的身份及俊美邪魅的面容来看,定是十分感动,但她偏偏知道南宫堰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
他口口声声说在意她的安全,但是却也是他亲自把她拉进了这场杀戮中的。
掩下心底那淡淡的酸楚,唇边的嘲笑也渐渐隐没,清眸抬眼望向下面坐着的二人,缓缓的道:”这军中我自认是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而且我自有分寸,绝对全身而退,你们也不必阻拦了。“
”纳兰倾城“”王妃“南宫澈与凌风急忙起身,不约而同的吼道,不同的是南宫澈带着隐隐的怒气,而凌风却是近乎恳求一般。
”够了,你二人若再敢阻拦,那我现在就带着那五万人马回京,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跟南宫堰交代。“纳兰倾城出言喝止,眸中的凛冽如剑一般射向帐中的二人。
她浑身散发着冷然的气息,像是被她这种冰冷的气息给震慑住了,南宫堰与凌风惊愕的看着她,默然垂首。
她绝色的容颜因为生气泛着不自然的红,眸中的冷意渐渐消退后,才以单手支额轻抚眉心。
似乎觉得她的言行有些过激了,纳兰倾城微微蹙眉,很少这样将自己的情绪展露给外人的,连日来的疲累奔波,心中积攒的对南宫堰的怨怼无处发泄,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心中的情绪纷乱如麻,说不清道不明,是怨?怎能不怨,怨他完全没有跟自己商量的计划,便付诸行动,致使自己毫无头绪的手忙脚乱。
是悲?又岂能不悲,悲的是他一边说着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一边却将自己拉入这场看不见尽头的血腥杀戮中。
南宫澈似乎是看出他的决绝,也知道劝肯定是劝不住,无奈的叹着气,走上前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样的东西,递给她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带上它吧,我会在外围接应,若有危险,就用这个发信号给我。“
她单手接过攥在手心,轻轻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凌风犹豫着似乎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被南宫堰用眼神制止,摇头示意他噤声,二人走后,她如同泄了气般跌坐回椅子上,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火折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