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还未曾大亮,纳兰倾城已经吩咐探子照着原路返回,带着兵符赶到京郊校场传话,调集人马,与她兵分几路前往泗水关。
一切安排妥当,她身着男装,只带足了盘缠及路上所需要的干粮,只身前往泗水关。
天气阴霾,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像是一层薄薄的青纱笼罩在天空中一般,倒也给她平添了许多方便。
不管这路上有多么的凶险万重,只因她应下他的那刻就已经明白,因为她背负的,所以他要她做的她就不得不做。
自古以来夺嫡之路腥风血雨,成王败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也或者说,在嫁给他的那刻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纵然前路渺茫,也要披荆斩棘一同与他走下去。
乔装打扮一路上畅通无阻,自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有偶尔打劫的山贼,对于那些人,纳兰倾城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一路上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狂奔着,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战马,终在第七日赶到了一线天。
细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心中惊叹此乃天险,不愧被人称作一线天,放眼望去只见两面峭壁环生,再往前一些便是万丈深渊,悬崖下浓雾缭绕,深不见底。
脚下被踩的滑下去的石头,只听见石子啪嗒啪嗒撞击着山壁的回声,却听不见石子落地的声音,可见其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他就是在这里遇袭下落不明的?这里藏无可藏之处,但是一旦中伏,便是凶多吉少。
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日的激烈混战,鼻间似乎还能闻到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她知道他是胸有成竹的,从来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不然就不会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心底的寒意渐深,这寒不是来在双方的恶战,而是来自于那个如神一般的狷狂男子,南宫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可以对自己也如此残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恐怕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临行前也必然嘱咐南宫澈,只要这边一出事,就立马差人来报。
悬崖边绝美的白衣男子垂眸深思,凌冽的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宛若嫡仙一般飘逸,自言自语的呢喃溢出唇畔:“南宫堰,你这样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你带些兵马过来,让皇后等人一时半刻相信你确实中了他们的圈套,今日助你,希望你来日莫要食言才好。”
随即翻身上马,一路上心中的烦躁不安,让她加快了速度,一鞭紧着一鞭的抽着身下的坐骑,狂奔在滚滚沙尘的道路上。
找到驻扎大军的地方已是夜晚,暗夜中这山谷之中寒气逼人,口中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一团团白雾,更有野兽的哀鸣声不绝于耳,不自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远远只见大军驻扎的营地,星火点点,巡营的士兵训练有素的穿插而过,交班换班都有条不紊,心中对南宫堰倒是多了些佩服,可见他平日里治军严谨。
瞧瞧躲在离大军不远处的小山丘后面,待到夜深人静时,纳兰倾城巧妙的躲过了巡营的士兵,悄然接近营帐周边的护栏,前后左右细细查看清楚后,轻身一跃进入军营中。
她借着微弱的篝火仔细的观察,片刻后扬唇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朝着灯火通明且最为宽敞的营帐过去,正当她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却传来士兵的呵斥声。
“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两个身形壮硕的士兵呐喊着,将手中的长矛直直的指向纳兰倾城,拦住了她的去路。
微微蹙眉,她心下暗道不好,心中琢磨着该如何才能顺利见到南宫澈。
两个士兵见她半晌也不答话,又道:“深更半夜,擅闯军营,定然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抓了严加审问。”
纳兰倾城正无计可施,见那两个士兵欲上前来,心中暗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与那两个士兵打在一块儿。
只见她身手矫捷,如鱼得水,那两个士兵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她虽逼得那两个士兵节节败退,但又不伤其性命。
那二两个士兵显然发觉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于是边打边喊:“不好了,快来人啊,有人夜闯军营了。”不一会儿就有许多的士兵围了过来,她唇角尽是戏谑的笑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片刻后,本来在营帐中议事的南宫澈带着凌风等人也围了过来,只见人群中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招招式式竟如鱼得水,嘴角戏谑的笑更是蛊惑人心,众人不由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