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堰那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怕是要好好的绸缪一番了,纳兰倾城回到棠园已经接近亥时,这一天过的极累,身累心也累,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好在是不是没有半分收获。
刚进门,还未待转身就见怜儿就笑嘻嘻的扑了过来了:“小姐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都一天了,快坐下我去准备水,沐浴完早些歇息。”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纳兰倾城浅笑着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总是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莽莽撞撞的,可也是对自己极好的一个人,虽然人前主仆相称,但心里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
怜儿是自幼陪在她身边的,中间因为她到竹华峰拜师,离开了几年,但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却没有因此远离,反倒是有增无减。
怜儿备好水,自顾自的一个人叨念着:“小姐,这一日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等回来了。”将早就准备好的花瓣洒在水面上,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才笑嘻嘻的转回身道:“小姐,怜儿伺候你沐浴吧。”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怜儿,我自己来,你也下去歇着吧。”纳兰倾城柔柔的笑着说道。
怜儿小心翼翼的盯着她,欲言又止,憋了半晌眼见得脸都涨得红红彤彤的,才问道:“小姐,今天晚上王爷还不回来?”
说着说着嘴角就不自觉的撇了下来,这王爷若是再不回来,那小姐在王府今后如何立威,下人还不是净等着看笑话么。
她别开眼,稍稍有些尴尬的道:“嗯,王爷政务繁忙,今晚就不回棠园了。”她能说她本就不希望他回来,当然不能,他既然不回来,自己倒也乐得清静。
怜儿似乎很是生气,一张小脸都已经皱在了一起,愤愤不平的道:“小姐,王爷也真是的,大婚之夜丢下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今日也是这般,他摆明了是欺人太甚,不把咱们将军府放在眼里,这事儿一定要让将军知道,定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将军府虽没有王府权大势大,但只要老爷在皇上面前说句话,还是顶用的,想想今日自己在府中就已经受尽别人的冷眼,若真是如此下去,那她们主仆二人今后如何在这王府立足。
纳兰倾城赶紧打断怜儿,严厉的道:“怜儿,不许这么没规矩,往日在府里就你我二人,我由着你。入了王府,咱们必须事事小心。不能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你可知道这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巴巴的盼望着咱们出丑?受点委屈是小,不能给王府、将军府落下不是,失了颜面招来大祸,怜儿,今日我说的你可明白?”
怜儿委屈的垂下头,似乎也发现方才的话有些过分,嗫喏道:“小姐,怜儿知错了,以后怜儿会谨言慎行的。”可是心里是真的心疼小姐的,哪有人大婚之夜撇下新婚妻子睡在书房的,眼里不知不觉泛起了水雾。
看着怜儿满含热泪的双眼,她的鼻子也有些许酸意,上前握着怜儿的手,轻柔的道:“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今后必须时时刻刻为王府将军府着想,有些事已经由不得你我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下去早些歇息吧。”
怜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眼眶中的湿润,转而笑道:“管家德叔知道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把我安排在小姐隔壁的屋中,小姐有事喊我就可。”
纳兰倾城满意的点头笑笑,摸了摸怜儿的头说道:“知道了,快去吧。” 怜儿应声退下,临走时不忘把房门轻轻合上。
珠钗散尽,绫罗锦缎中衣尽褪,她以足尖轻轻探入水中,温度适宜,随即慢慢滑入水中,水雾缭绕间隐约可见她嘴角满足的笑意。
沐浴完,纳兰倾城呆呆的望着菱镜中妆容尽去,缎发如云的人,白色纱衣遮不住姣好的身段,红唇皓齿,美目顾盼,自问,就是这重身份,这副皮囊,注定会这么悲凉?
低眉望向妆台上,伸手拿起那支通体翠绿的玉笛,上面刻着赫连二字,小小的不易察觉,果然,他便是赫连漪了。
难怪他可以将那曲樱珞吹得那般传神,想必那曲樱珞也有一个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吧。
他深夜潜伏于南堰皇宫又是意欲何为?莫不是皇后太子等人已经开始行动?想来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将笛子小心收起,踱步窗前,仰望着天空一盘皎月,今夜月亮真是圆啊,人常说十五月圆,殊不知真正的月圆之夜其实是十六的晚上,借着月光的微光细细欣赏着园中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