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温逐渐流失,可是这里四处漏风,也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甚至是除了地上的那些杂草之外,连可以点火的木柴都找不到。
她只觉得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恐怖巨大的网,将自己慢慢的包围,她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可现在她是真么没有一点办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死去,不能,她做不到。
她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哽咽出声:“南宫堰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言而无信,我们说好的,只要我们能逃出来,我就要陪你再次杀回去的,南宫堰你听着,你要是敢抛下我,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掘了容月茹的坟墓,哪怕生生世世也不会原谅你,我此言既出便是说道做到… …”
看着他紧合的双眼,她挫败的垂下头自顾自的嘤嘤缀泣,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哭的伤心绝望,晶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滑落。
南宫堰隐约的听到谁在耳边伤心的哭泣,皱了皱眉,虚弱的张了张抿着的唇,轻吐出一口浊气,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眸底神色涣散,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不明不暗的光,却被眼前的景象触动了心底的那抹柔软。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绝色容颜被冻的泛起淡淡的青紫,耳边额前散落的发丝以及脸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更加映衬出她的狼狈憔悴。
挣扎着想要抬手替她擦干眼泪,手臂上传来蚀骨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并未发觉此时南宫堰已然醒来,自顾自的垂着头嘤嘤缀泣。
南宫堰低头快速的扫了下肩上缠好的伤口,她少了一大片的裙摆以及身下铺着的月牙白罩衫,一股暖流划过心间。
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费劲的朝她挪了过去,没想到却将她扑倒在自己的身下,片刻的惊诧对上了她仍旧盈着水雾的一双美目。
她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没有理会二人此时的暧昧姿势,眸中留流出欣喜的神色:“你醒啦?我以为… …”明明是愉悦的差点尖叫出来,但泪就那样无声的从她眼角滑落下来,灼伤了他的眼,烫了他的心。
他目中溢满温柔疼惜,却仍旧勾起唇角,带了一抹勾魂摄魄的清浅笑容:“哭的这么伤心,可是在担心我睡着了再也不醒?”
看着她有些气恼的摸样,欢喜的笑出声来,视线顺着她的眉眼往下,落在了她诱人的唇瓣上,眼中有着暧昧不明的情愫,缓缓低头。
他稍微顺畅点的呼吸又变的越来越急促沉重,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摇头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愈发是晕眩,身体也跟着无力的向下滑落。
她有些不自然的闭上了双眼,青涩的等待着他的吻,突然觉得身子上一沉,再睁开眼,那卓然的男子不在戏谑而笑,而是无力的垂爬在自家的肩上。
艰难地将他重新扶好倚靠在墙边,担心他现在的身体,好在他的呼吸虽然依旧沉重但比之方才要匀称许多,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只觉的脸上黏腻,简单的以雪水清理了下,便重新卷缩在他的身旁,疲倦一波接一波的袭来,紧接着她的美目逐渐沉重。
晨光初露,天边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天际的冷月似乎舍不得离开一般,眼见的太阳已然逐渐升高,它却依旧清浅的挂在西边迟迟不肯离去。
呼呼的冷风肆虐,并没有因为转晴而稍有停下的意思,还是异常的寒冷,草堆中的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借助对方的体热给予温暖。
“咳咳… …”肩上的伤口带着肺腑也很是不舒服的咳了起来,越咳越是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痛的南宫堰下意识是皱皱眉,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眼帘,感觉到怀中的异常后,低头看向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纤瘦人儿,不觉莞尔。
想必一夜下来心力交瘁,她睡得很沉,绝色的容颜宁静祥和,偶尔不爽的皱皱眉,嘟嘟嘴,像是在跟什么人稚气一般,让他忍不住起了坏念头,下意识的想要作弄她一下。
低头轻轻的在她脸上浅吻着,一点点一点点的移到了她樱红的唇瓣上,轻舔浅酌,留恋眷顾,久久都不舍得离去。
怀中的她仿佛感觉到了不适,嘤咛一声,往里他怀抱深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去。
少了以往的防备,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像婴儿一般的行为,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人这会儿怎么就能睡的这么沉呢?
他们若是此刻再不走,怕是就要被追来的官兵逮个正着了,眸中的戏谑一闪而过,据起她耳边掉落的发丝,朝她鼻子处扫去。
痒,什么东西好痒,睡梦中的她勉强的强迫自己睁开酸涩沉重的眼帘后,在看到他促狭笑意的那一刹那,顿时有红霞从她脸上飞过。
有些气恼又有些无措,眼睛带着些尴尬望向别处,又想到此时二人相拥的身体,脸颊也越来越滚烫,连同面上的红霞一起红到了耳根子处。
看着她的无措,他愉悦的笑出声来:“城儿,咱们在像这样耗着,恐怕是要被你爹他们抓回去了,到时候别说你说什么陪本王杀回去,估计我们要叫人家凌迟了才是。”
那些人虽然在前面的时间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应该是已经张开大网,在寻找他们的下落,甚至早已编排好了叛国谋逆的罪名。
而且经过昨夜南堰国的乾坤大变,不待天色大亮,京都城中都会戒严,贴出他们二人的通缉榜文,到那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她一怔,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但是心中仍旧有些事放心不下,从他怀中坐起身,敛了刚才的娇羞,肃然的盯着眼前的南宫堰道:“王爷,老七和凌风尚不知道情况如何,而且怜儿还在府中,我想回去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