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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忘不了(2)

网络是精神世界匮乏的产物。安然有过在网吧连续奋战三天三夜的光荣历史,那年她还在老家九寨沟读高中。安然和我们吹得特牛B闪闪,她说她身上十几斤赘肉,就是从那以后消失的,不然,你到死也看不到苗条的安然美女。经过三天三夜的欲血奋战,安然走出网吧大门时,当场晕倒在地,把网吧老板吓得屁滚尿流,狂呼救命。

安然一边聊天,一边说,要不,我给你申请个QQ,你也来上上,好吗?很好玩的哟!

好呀!我无聊之极,东张西望,对安然的话漠不关心。

过了一会,安然递我一个号码,叫我记好了,是我的QQ号,以后就可以用它来和天南地北的网友进行网上交流了。

我看了一会,实在无聊,站起身来,在狭隘的空间伸伸手,弯弯腰,长长吐口气,心中舒服许多。

我给你加几个好友,你来和他们聊聊吧!安然见我实在难受,安慰我说。

我趴在安然肩上,看着她的手在键盘上跳跃,说,好呀,除非给我几个帅哥!

那是自然,想找我们的林大美女,不是帅哥能行吗?

下午回校舍,远远便听见寝室里闹哄哄一团。走近了一听,好像是孙教。我悄悄拉了安然,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果然是孙教在里面。我与安然心照不宣的笑笑。

推门一看,十几个同学挤在三张床沿上,孙教与他的战友坐在紧挨窗户的床上——这床是陆小芳的。见我们进来,好像进来的不是人,而是国宝似的,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我们看。

陆小芳哈哈大笑,站起身,走近我,摸摸我的头,说,哎!陶小竹说你是几百瓦的电灯,我以为真没头发了!一摸,还是满头青丝嘛!

孙教好!我瞪一眼陆小芳,走上前去,行个军礼!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同学们哄笑起来。呵呵,我们班,还只有雨蝶懂事,是吗?

你好!孙教笑了笑,说,我们正在谈论你,听说你是班上的才女,以后,可能还有事找你帮忙哟!

是吗?我笑笑,别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军令如山,有任务你就命令吧!

以后呀,孙教笑着说,我写情书嘛,就有老师喽!

不理你了。我笑着把头一扬,转身坐在安然身边。

是什么风把我们孙教给吹到这里来了。安然呵呵的笑着,看着孙教,说。

来看你们呀!孙教脸上表情闪动,说。

陆小芳,孙教来看谁呀?安然看着陆小芳,笑笑说。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陆小芳懒洋洋的说,可能是来看我们安大美女的吧!

同学们一阵哈哈大笑。

孙教用他一贯的幽默语气给我们讲了几个笑话。后来孙教和他几个战友热情洋溢请我们到他们那里玩。军营其实很好玩的。

除非我去做军嫂,安然嘻嘻哈哈的笑。我们全抱了安然,笑得泪涕齐下。坐窗口那小战士让安然的笑话说得面红耳赤。

七点过,孙教和几个战友在同学们依依不舍的眼光中离去了。陆小芳站起身,风般送出去。第二天,太阳褪尽夏日锋芒,羞涩若新婚燕尔的小妇人,暖洋洋的光罩着人,如情人的眼睛,传递着脉脉温情。

我和安然穿过学校的足球场地,远远看见十几个小青年在那里追逐。我不喜欢足球,尤其不喜欢中国足球。看中国足球队踢球,用一句流行点的话,就叫做看老年人**,一点没有生气。

十几个人在那里气喘吁吁来回奔跑,很有点那么回事。

如果多给他们几个球,可能人人都成为射手。我想着,偷偷的笑。

我忍不住嘘了个响亮的口哨,看你们那熊样,难道还能踢出几个罗纳尔多来?就算是罗纳尔多,搁中国国家队踢球,不出两年,准成废才。正在这时,只见皮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如离弦之箭朝我飙来。

远处,小青年们笑成一团。

美女,美女。他们大叫大喊。

我知道是恶作剧,将身一矮,球擦发而过。

我正待发火,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跑过来,对我微微一笑,对不起哟!美女!

我白了他一眼。

他笑一下,摇摇手,风一样跑远。我的目光被拉长。

安然看着我,猫哭老鼠般笑道,呵呵,人家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下午在收发室收了几封信。其中有封是刘小纯写给我的。这小子,不会有什么企图吧!信来得这么快?

小纯在信里说了一些他们军校的生活,说了他们寝室的电话号码,又说他这些天很想我。这小子,很久没见过女孩子了吧?

我的生日到了,中午刚回宿舍就接到妈妈的电话,叮嘱我今天要大开食戒!

我说,今天吃素。

好端端的干吗吃素?想当尼姑是不是?

纪念妈妈的切肤之痛呀!

傻丫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妈,我想对你说句话。

鬼丫头,是不是缺钱花了?说吧,要多少?

不是,妈……我爱你!

……

情不自禁说出对妈妈的爱,忽然感觉鼻尖酸酸的,说不出话来,电话那边也好一会儿没声音。十八年了,在家里,我像公主,妈妈像仆人,我越来越漂亮,妈妈却越来越老气,她在我身上消耗了整整十八年,而我却没有认认真真的说一声:妈妈,我爱你!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了,跟你说个好消息,你爸调县城了,家马上就搬城里了。

我心底暗暗高兴,以后回家,再也不用受那“路”的气了。

这些天,同学们买call成了风。陆小芳也有一个,成天在寝室里摸出来,有事没事的给我们看。我经不起诱惑,把心一横,买了个中文call机。

下午独自在操场散步,看见一个酷似小志的女孩,我差点把她当小志叫出声了。想到小志,明天是她的生日,比我小一天。我在心里为她祝福,祝她生日快乐!

想着我去年的生日,小志、毛毛、刘小纯、赵雪飞、小豪、于人杰,所谓的Z中七剑在县城的歌厅狂欢一夜,赵雪飞当着众人的面,说他爱小志,笑得我们一个个成了泪人儿似的。一向巧舌如簧的小志竟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一脸绯红。

走在操场上,略带寒意的秋风轻拂我的面颊,想着去年生日的热闹,今日的冷清。想着一个个好友远在他乡,心中百感交集。小志,明天,你的生日,一定有人陪你吧!

下午实在无聊便和安然去了阅览室。

上次认识伊人也在,她正在专心看书。我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问,看什么呢?

《万水千山走遍》。她说。

三毛的?我问。是的,我很喜欢三毛!伊人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对我说。是吗?我也有点喜欢!我说。我喜欢三毛那种漂泊天涯的生活,喜欢她的爱,喜欢她的死。身到何处,便是心归何处,这是一种大世面。伊人脸上露出矜持的严肃。

不会吧!我睁大眼睛,看着伊人,说,她的那种死法,你也喜欢!

是,伊人的眼晴泛着灵光,说,死,对死者本身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

我震憾于伊人的思维方式。和伊人聊一会,一个男生叫走了她。我的余光看见了那个男孩,发觉他很阳光。

我和安然在阅览室胡乱翻了几页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双手托着脑袋胡思乱想。

实在闷得很,走出阅览室,伸伸腰,吸一口清新空气。

走出阅览室的路上,一对对恋人笑逐颜开的自我身边从容走过。他们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好像一辈子的幸福、开心,要全在今天耗尽似的。

我和安然漫无目的走在青春泛滥的校园里,踢脚下顽石,数身边经过的男生女生,闻微风送香,看风舞枯叶,无聊之极。

突然,一阵吆喝声传进耳里,射,射,射。

远远的看见足球场边围满了人。看样子好像是一场什么比赛。瞧瞧去。虽然我不喜欢足球,但在这个万分无聊的时候,也是唯一消耗时间的去处。

我和安然刚在足球场边找地方坐下,一阵喝彩声雷鸣般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运动服的青年带了球风驰电掣冲向球门。另一队的后卫前赴后继跟上来,白服青年左冲右突,球在他脚下巧妙的滚着。

射、射、射。吆喝声再次响彻云霄。

我全身热血沸腾,身不由已的站起身来跟着喝彩。

白服运动员左脚用力一抽,皮球离弦之箭般射向球门。

守门员跳了起来,皮球从守门员身边擦肩而过,飞进球门。

进了,进了。白服运动员兴奋之极,跪在地上,双手向天,用力摇晃着。

全场一片沸腾。

守门员傻傻的站在球门下,不相信球会飞进球门。

是他!白服运动员抬起头来,我看清了他。

一个多月没表叔消息了,中途打过几次电话,想给他说我的call机号码,都说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想着表叔,不知这些天他心情好些没有?

于是打电话给表叔,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非常沧桑。他说晚上飞北京,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什么,心里莫明其妙涌起一丝失落,仿佛女人看结婚,新娘不是自己一样。给他说了我的call号码。他说下星期陪我出去玩。我说好的。他说真是对不起,上次表叔的脸,在你面前都丢尽了。我傻傻的笑笑,说,怎么会呢?表叔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表叔笑笑,说到北京一定给我带礼物回来。晚上和安然去上网。我是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经不起诱惑的人。陪安然上几次网,自己也坠入这美丽的温柔陷阱。

网友不多,我从不乱加好友,我在安然的带领下进入QQ聊天谈天说地栏的《红楼梦》聊天室。坐看那些无聊的聊天对话。

看着那快速滚动的聊天记录,我没发现一个可以聊的人,都是素质很差的一类,我觉得他们的聊天内容苍白无力而且毫无意义!

时不时有聊友主动找我。

冷雨夜用深情的眼睛,痴痴地看着雨蝶轻扬,说,你的名字很诗情画意,可以和你聊聊吗?

冷雨夜用深情的眼睛,痴痴地看着雨蝶轻扬,说,在飘雨的黄昏,一只美丽的蝴蝶,轻舞飞扬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诗一般!

我对冷雨夜的话无动于衷。

冷雨夜对着雨蝶轻扬做了个鬼脸,说,怎么不理我?

冷雨夜轻轻地捧起雨蝶轻扬的脸,给了雨蝶轻扬一个无限温柔的吻。

无聊,我轻叱一声,退出聊天室。

第二天中午,表叔call我。

我跑到校门回电话。表叔在电话里说今天不能带我出去玩了,机组人员临时调整,他下午要飞上海。我说没关系,这些天我们很忙,天天都在准备“12·9”歌咏比赛的节目。他说,哦,那好吧,等有时间了再call你,好把我在北京给你带的礼物给你。我在电话里笑,说表叔还真给我带礼物了。表叔说,表叔说过的,就一定要算。是吧!不然,一点信用都没有,怎么做你表叔呢?

这些天,吴老师带着我们,天天在学校礼堂里搞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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