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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得知这些情况,主教命人让掌玺大臣埃吉尔前来进见。在这当儿,罗什福尔将王后送给公爵项链的事告诉了主教。主教立即写了一封信,给信使维特雷。信中写道:“米莱迪,在舞会上要与白金汉公爵跳舞,顺便割下他脖上的项链的两颗珠子。”维特雷接过往返路费和信,鞠躬默默退出。统领特雷维尔几日不见阿托斯,后来从达德尼昂那里得知阿托斯被抓的消息,立即去见国王,设法搭救。

特雷维尔来到卢浮宫,见到国王的时候,恰巧主教也在那里,正在国王面前讲述王后的劣迹,并说谢芙勒兹夫人已返回巴黎,想与王后一同制造事端。国王听后,大发雷霆。主教黎舍留趁热打铁,说火枪手干扰他们执行公务。主教说了很多,却对白金汉公爵只字未提,路易十三显然有些不高兴,便想回到卧室去。正在这时,统领走了进来,国王就发火道:“我正要找你呢,听说你的火枪手最近干了许多‘好事’?”

特雷维尔说:“我正为此事而来。尊敬的陛下,您的火枪手阿托斯被主教的人抓了起来,关在大牢里。他是无辜的,您看这事怎么办?”国王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行。”主教见状,赶忙插话:“陛下,正是这位火枪手刺伤了我派去的六名堂审判官。”特雷维尔反驳道:“主教大人,你拿不出证据来。出事的那天晚上,阿托斯正在我府上吃饭,当时陪同的还有一位公爵和一位伯爵。”

国王将目光转向主教。主教说:“陛下,我这儿有法官的笔录。”统领反驳:“法官的笔录能和一名火枪手的名誉相比吗?”主教说:“你们调查过出事的那间屋子吗?那间屋子住着被捕这位火枪手的朋友。”特雷维尔说:“主教指的是达德尼昂吧!”主教回答:“对,你可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吧?”特雷维尔说:“不可能,达德尼昂进府时,时间是九点半。走时是十点半,前后一个小时。”

这时国王插话道:“你们所说的达德尼昂,就是上次刺死一流剑手朱萨克的那个人吗?”特雷维尔道:“回陛下,正是这位勇敢的小伙子。”国王说:“那小子挺能干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主教连忙说:“不,陛下,我看那小子是有罪的。”国王说:“别吵了,这件事交给法官裁决。”统领又说:“陛下,现在请您下令,把阿托斯放出来吧。”国王随即下达了释放令。

统领离开后,主教又骗国王说,白金汉公爵来过巴黎,而且呆了五天才走。国王听后,愤怒地说:“白金汉公爵来过巴黎?他来干什么?”主教假装说:“大概是和我们的对头胡格诺派和西班牙人密谋策划什么吧?”国王说:“依我看,他是想跟谢慈芙夫人、布巴拉夫人和孔代家的那帮子人,串通起来跟我作对。”主教又假惺惺地说:“陛下,王后们都很贤明,对您情真意切,恐怕是您想歪了吧!”

国王说:“白金汉公爵肯定另有企图,他不会白来一趟的。”主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陛下,您这么一说可提醒了我,昨晚王后睡得很晚,哭得很厉害,白天在写信。”国王随即命令掌玺大臣塞吉埃去王后寝宫搜查信件。掌玺大臣带人来到王后寝宫时,王后正在听梅内夫人读书。掌玺大臣单刀直入地说:“王后,我奉国王旨意来搜查信件。”王后气愤地说:“难道你们在怀疑我吗?”

掌玺大臣客气地说:“对不起,王后,我只能奉命行事。”王后只得让步。但一伙人把屋子搜了个遍,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狡猾的塞吉埃又对王后说:“对不起,尊敬的王后,你的身上还没搜。”王后知道逃不过搜查,便把信件交了出来。国王打开信件后,见上面对儿女私情之类的事只字未提,都是一些关于如何对付红衣主教的内容。这封信是王后给奥地利的哥哥安琪王子写的,是要他们佯装进攻巴黎,实际上攻击红衣主教。

国王这回才明白,王后写的这封信并不是给情人的“情书”,也就是说,国王错怪了王后。国王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就向主教征求意见。主教建议道:“开个舞会,让王后戴上你送给她的项链,那串项链,王后还没戴过呢!”国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主教为了等信使从伦敦发来的情报,好几天都寝食不安。直到第八天,传来“东西到手”的消息,他才放心。

主教又向国王提出开舞会要王后戴项链的事。国王就对王后说:“亲爱的妻子,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歉意,我将特意为您举办一次舞会。到时所有大臣的夫人及各路官员都会盛装赴宴,请您戴上我送的钻石项链与大家见面。”听到这话,王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因为项链已被她送给白金汉公爵了,但还是假装答应下来,心里却暗自思忖道:“这一定又是主教搞的鬼,他这样做可真够绝的。”

国王走后,王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侍女博纳修夫人走上前来,说道:“王后,刚才国王对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您已经把项链送给了公爵,现在必须去把它拿回来,您说是吗?”王后说:“可爱的姑娘,你说得对,希望你能帮我。”侍女向王后作了保证,又安慰她一番,又去做自己的事了。她从卢浮宫出来,博纳修也刚好释放回家。由于感情不和,所以两人即使久别重逢也没有太多的热情。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毕竟还是夫妻,当博纳修一脚踏进家门时,妻子还是用怀抱迎接了他。趁丈夫高兴,妻子就说:“亲爱的丈夫,我跟你说个事行吗?”博纳修问什么事。妻子说:“这是件大事,做成了可以从其中赚很多钱。”博纳修问:“能赚多少?去干什么?”妻子说:“能赚一千多皮斯托尔。你要带一封信到伦敦去,当面交给收信人。”博纳修又问:“是什么人让你办的?我可不想再盲目地为你办事了。”

妻子说:“她可是位大人物。如果事情办成了,得到的报酬恐怕会更多。”博纳修轻蔑地一笑,说:“亲爱的夫人,我现在可不吃你这一套,红衣主教早已让我开窍了。”妻子惊讶地说:“什么?红衣主教?天哪,你竟和他成了一伙儿!”博纳修自豪地说:“没错!请不要担心,主教是个好人,他还给了我好多银子。”妻子大声喊道:“以前我只知道你是个自私、愚昧的家伙,今天发现你简直是个小人。”

于是,妻子对丈夫有了戒心,以后说话变得谨慎起来。也许是妻子的话激怒了丈夫,丈夫突然想起主教交待的事,便问妻子:“夫人,请告诉我那是一桩什么买卖,你到底要我把信送给谁?”妻子机敏地答道:“噢,是一桩买卖,女人想靠这桩生意赚大钱呗!”博纳修发现妻子在撒谎,事情比较严重,就借机溜走向主教报告。博纳修走后,妻子感到心慌意乱,这时一个熟悉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传入耳际。

“美丽的夫人,你丈夫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噢,我可以进来吗?”来人正是达德尼昂说。夫人说:“进来吧!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吗?”达德尼昂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是的,夫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过这也正是我为你效劳的一个好机会。”年轻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款款说道:“年轻的勇士,我把这桩使命给你怎么样?”达德尼昂被年轻夫人的美色征服了,决定为她去做任何事。

年轻夫人把秘密告诉了达德尼昂,与此同时两人也确立了情人关系。两人正在亲昵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博纳修的声音:“屋里没人,我妻子可能回卢浮宫去了。”跟随的陌生人说:“她有没有怀疑你为什么要出去?”博纳修说:“她可没那个心眼儿。”陌生人又问:“你楼上那个见习军在吗?”博纳修说:“黑漆漆的,肯定没人。”事实上,达德尼昂和博纳修夫人正在二楼偷听他们的谈话呢。

陌生人又问:“你和你妻子谈话时,有没有提到白金汉公爵和谢芙勒兹夫人他们?”博纳修说:“没有。她只是让我到伦敦去一趟,为一个地位很高的人送信。”陌生人又问:“你为什么不接?笨蛋,要不然信早就到手了。”博纳修自责一番,又向对方保证,想办法把信骗到手。陌生人点点头就走了。妻子在上面气得咬牙切齿。随后对年轻人说:“年轻人,你也该走了,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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