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旺燃,青烟锁殿,本已不适的李敏,受不住殿中的压抑,在秦洛霁的轻挽下出了大雄宝殿。
“你没有事吧?”
“没有,就是感觉胸口有些闷,头也很晕。”明亮的眸潭渐失了色彩,轻染着红色的脸颊如纸之白,樱粉的唇瓣已寻不到一丝红色。初出客栈时的那阵兴奋被着额上密沁的细汗盖了过去。
“后面没什么人,应该也不会有烟,不如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再走?”
“好啊。”
大雄宝殿后的那条路是通往宝访公塔的小径,拾级而上,两旁葱郁的树木从身边擦过,云中的暖日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石阶上,落下点点斑驳。
“那边有个小亭子,去那里坐会儿吧。”秦洛霁扶着李敏到了小径边的一座亭中。
“我好,好难受,呃……。”刚坐下,腹部突然涌上一阵剧痛,身子一软便扑靠在了石桌上。
俯身轻拍了下李敏微颤的背:“我去看看有没有热水。”
“嗯,谢……谢……”
紫色霓裳往后轻退了几步,侧身看了看趴在石桌,皱着眉,渐渐阖眼的李敏。一抹笑,带着仇怨的笑浮上唇边。若不是那个男人,也许她们能成为好朋友,然而那个男人,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生。匕首从袖中滑出,落入掌心,轻轻抜开,一道寒光泛露而出,如花的瞳仁中映着刃的嗜血,与无辜的她。那一刻,她突然犹豫,那一刻,她突然迟疑。
“方丈今天所言确实让从嘉受益匪浅。”
“六皇子过谦了。”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个对话声,随之而来的步声也愈加地靠近,收回匕首,环看了四周,秦洛霁朝着亭后的一块树丛走去。
一袭紫色纱服的李从嘉和着一披着深色袈裟的方丈一起沿着台阶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公公模样的人和几名侍卫,快近亭边,却发现一名女子趴在路边亭中的石桌上。
“怎么有位女子?”李从嘉住了步,问了起来。
方丈听的李从嘉道有女子坐在亭子里,眉亦微微一皱。今日是六皇子到宝公院听禅,他一早就让小沙弥守着大雄宝殿后门小径的,为何会有名女子出现?
“裴厚德,你看看去。”
递了个眼神,身侧的太监便走了过去。
亭中,他侧身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李敏,苍白的脸颊上,卷翘的羽睫遮盖着眼眸,淡淡的莲香伴着清风拂过。小心翼翼地伸过食指,在李敏鼻下探了探,轻轻低喃:“呼……,还好,活着。”
“裴厚德,怎么啦?”
听得李从嘉唤他,裴厚德赶紧步回,“回六皇子殿下,她好像晕了。”
“喔?”俊眉微微一挑,一阵莫名地牵引,促着他朝着亭子走去,弯下身,只是一眼而望,他便已认出——“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