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浓的爱恋终于变成了偏执的占有,他简直无法相信,蒋欣会在主动答应求婚之后,转身即逃。
这……实在太符合她的作风了。
这个小妖女,把他的心攥在了手里,脚在了脚下。
直到把他的一颗心辗碎为止!
他决不能原谅!
陡然,摔在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起乐声,单调重复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响起,车里的人都不敢动,迟疑了一下,属下给电话给拾了起来,交到齐凌风的手边。
他瞟过来的一眼,触目惊心。
如果这个电话不是他想要的,他绝对会把那些人撕成碎片。
费了千辛万苦才抢回来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允许再度失去!
好在,他接通之后,阿圆紧张的声音在那头迅速地说完,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看来她已经快吓疯了,“找到了,少爷。”
三个字,终于把他陷在地狱徘徊的心给扯了回来。
齐凌风猛地一颤,几乎握不住电话。
“让,她来和我说话。”
他不听见,根本不会放心。
阿圆迟疑了一下,没有把电话交给蒋欣,反而是欲言又止地,“少爷,现在不太方便,房小姐在睡觉。”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凌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僵硬的脸,目光投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动了动唇,“你叫她,我要和她说话。”
这一回,阿圆的犹豫更深了,好半天都没有回音。
齐凌风已经被这帮人的办事能力给气得发疯,以为她只是在敷衍自己,根本没找人,脸色又瞬间罩了一层青色,“我再提醒你一遍,千万不要试图欺骗我任何事情。”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属下知道。”
阿圆打了一个寒颤,深知他的脾气已经能熬到现在已经不易,一口气把话给说完,“房小姐睡在您的房间里……您曾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您的房间,属下不敢。”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电话从手中脱落了。
暮色来临之前,齐凌风换下了鞋子,穿着白棉的袜子穿上木屐,拉开了纸门,低低的拉门在耳边响起,他顿住了动作,只拉开了一个小角。
房间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淡淡的月光从后面透了进来。
照在角落里的一块,薄薄地,欲碎。
他的心陡然静了一下。
不想打破这种美好,放眼望去,陷入沉睡里的女人略歪着头,手里还散落着书本,瑰丽的和服应该不方便入睡,所以她只是靠在柜子上,另一手应该抱着松鼠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松鼠偷溜了出去,阿圆也找不到这里来。
就算丢了人也只有偷偷摸摸的找,齐老爷子是很讨厌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好在住处是分开的,隔着好几米远,动静也没有传到那边去。
松鼠偷溜出来后,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它生怕喜欢大自然,爬上了屋后的一棵老树,捧着房间里顺来的坚果吱吱地响,隔着墙边的保镖听到了声响,抬头惊呼。
发现它出现的地方正是齐凌风的住所。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非常整齐别致,和房小姐的住所只需要走一条回廊,他们在那里找得翻天覆地,绝对想不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少爷住所里,会出现松鼠!
发现了救星之后!阿圆立刻赶过来把松鼠引诱了过来,捧着他华丽的毛毛,只剩下了一个猜想,她蹑步走近房间,从窗口的阴影里发现了里面沉睡的蒋欣。
顿时,松了一口气。
齐凌风的房间是齐家的禁地,他从小就讨厌任何人进自己的房间,基本的事情都是自己整理,久而久之,任何人都会小心翼翼,就算摆设东西,也是由专人看管,得到他首肯后才进去。
这一次,齐凌风没有让人打扰蒋欣。
他想自己看看……蒋欣睡觉时的样子。
睡觉和睡觉是不一样的,她入睡在自己的专属领地里,在白天答应求婚之后,蒋欣又给了他一个惊喜,关好移动,他打开了壁上的小灯,透出暖暖的光线。
困倚在旁边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齐凌风怕走路轻响,把木屐也脱了,走上冰凉的木板,从蒋欣的手里拿走了那本书,匆匆瞟了一眼,插回了书柜里,寥寥几本书,没想到蒋欣插中了这本。
“嘤咛”一声,蒋欣伸了个懒腰。
他无声地低笑,把她的身子板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陡然站起,走到床铺前把她放下去。
一起一放,女人就醒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晃悠悠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才落到齐凌风的大手上,“凌风,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齐凌风很想说,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过,他不想让蒋欣有一丁点的怀疑,只是弯着眉眼,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小懒虫,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知道……我好像看书看睡着了。”
她张望了一下,爬过去把没看完的书又拿了过来,“真奇怪,你这本书怎么只有头,没有尾的?”
蒋欣的头发有点零乱,齐凌风索性给她弄得更乱,伸手把她头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漆发柔顺软滑,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的面容,她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把他带到了从前。
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天子骄子的齐家大少,对着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只要他勾勾手,会有许多女人扑上前来,父亲从小教导他不能太过迷恋一个女人,因此,他只能走马灯地换。
换来换去,心里越来越冷漠。
觉得女人不过如此。
世上所说的那些缠绵至死,不离不弃的爱,恐怕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如此虚伪。
他约了一位女伴在世纪酒店里吃饭,女伴体贴娇媚,声音婉转,无论哪方面都是上上之所,他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任由醇香的酒液在杯子里晃来晃去,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余光里,却一直在扫视着隔壁的一个俏丽女郎。
从刚刚点餐开始,她变表现出十足有趣的举动。
对着菜单开始研究,从开胃菜到正餐,再到餐后甜品,她每一样都务求经典,看来是个十足的吃货,如果只单单看表面,那就错了。
齐凌风对女伴贴耳微笑的时候,明显从她的唇里读出了一句话。
“这年头,色狼还真多啊,就是明显不太会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自觉皱了眉头,他看向自己桌上的食物,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女伴点的那份也是色香味俱全,挑来挑去也挑不到什么错,怎么就变成他嘴里的,明显不太会吃了?
而且他确定,这位女郎的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两桌离得最近,其他桌都是一家人或是朋友聚餐,最像外人的就是他自己了。
或者是他脸色不太好,对面的女伴适时展现了解语花的功效,“齐公子脸色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
说完,他往唇里送了一口酒。
抿进了喉咙以后,他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不用太拘谨,你随意吧。”
余光,却没从那个女郎身上挪开。
她的菜已经上齐了,一个人拿刀拿叉开动,一边吃一边喝,很开心的样子,吃掉了一大半之后,才轻轻打了个嗝,拍了拍胸口,招手要买单。
她一伸手。
齐凌风的眼睛就亮了,倏地万灿盛开。
迷人的笑容快闪瞎了女伴的眼,她的娇容瞬间喜不自禁,双肩轻颤着,语声呢哝,“齐公子,不知道,吃完饭之后还有什么活动吗?”
他没有接话,再度吞了一口酒,却二话不说扔下了同桌的美人,走到了正在结账的俏丽女郎面前,双手俯在雪白的桌布上,嗅着她身上的阵阵幽香,心情级底愉悦。
“很久没见了,小美人。”
蒋欣猝然抬头,可是一瞬间的惊讶立刻变成了巧嘻笑嘻。
“哦,原来是你啊,色大叔。”
他哪点老了?
不过,蒋欣的下一句话就把局势给扳了回来,大声娇斥,“就是你,上次趁着别人摸我屁股,我还记着你呢,你这个色狼!”
说完,攥着包包用力地砸过来。
满餐厅的人都望过来,最想晕倒的人是那位无辜的女伴。
她简直是颤颤兢兢地跟在齐凌风身上,惊惧地看着他身上急剧膨胀的怒意,本来想拉拉他的胳膊,反而被他扔了出去,一时没站定,高跟一断,整个摔在了旁桌上。
那桌人也傻眼了,美女投怀送抱。
这是接,还是不接?
没等他们想明白,齐凌风已经生怒地攥住蒋欣的手腕,瞬间发现,她的手腕是这么柔弱无力,眉间的那股天然丽致,比起这年头的妆面美人要好得多。
心里顿时一软,“这里是公众场所,请不要胡说八道。”
或是知道他不好惹,蒋欣眨眨眼睛,及时转变了风头,“真的不是你吗?可是你和他穿着一样的衣服,颜色都是一模一样,身型也是……”
围观的人都笑惨了。
就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就把别人指认为色狼,这个女孩子也太凶太厉害了!
餐厅的经理早已经闻风而来,一看是齐凌风,差点想撞头自尽。
好不容易调解了几句,他从头到尾向齐凌风鞠了十来个躬,看得蒋欣很不爽,她直觉这个男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干他们这行的,认识的人越少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