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气离她而去，就这样赵合德瘫坐在地上，看着鹿筝一张一合的嘴，可脑海里却异常的清楚，清楚的记载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她仿佛可以看见某一天，顾楠会站在天台的栏杆上，风扬起了他的衣角，像一只即将离去的鹤，像曾经坠落的顾莫颜。
不，不可以！
赵合德连爬带滚来到鹿筝的面前，抱住鹿筝的脚。
“不要……不要……我相信，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不管怎样，我始终伤害了你，对不起了……”
“我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他。我喜欢他，所以，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请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她已经亲手毁了一个顾莫颜，不能再毁掉另一个顾莫颜了。
拍摄现场回响着赵合德的哭泣声，如许久以前听过的哀怨的胡琴声。
徐导演有些懵了，这些台词剧本上并没有，与剧情也不搭，但碍于赵合德崩溃的情绪，徐导演还是非常人性化的决定给赵合德几分钟缓冲一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午餐时间到了。
方淮轩大概有些猜到了是什么导致赵合德行为失常，不禁想起渺无音讯的顾莫颜，他需要找个地方独自静静。
于是，赵合德一人吃着饭，本来胃口就不大，受情绪的影响更加不愿动筷子，开始折磨饭团解压，当头有阴影罩下，抬头，鹿筝拿着餐盘坐下来。
他一坐下就狼吞虎咽，显然饿得很了，吃的差不多了才抬头：“肉吃不吃？”
赵合德目瞪口呆的摇摇头。
他二话不说拿过就吃，然后很优雅的擦擦嘴：“你和顾楠在一起了？”
“恩。”
“据我所知，这是**。”
“额，其实我不是顾家的小孩，我妈妈嫁进来之前我就在她肚子里了。”说完赵合德才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大的秘密，堪称“豪门丑闻”，可以够娱记一个星期的版面了，而她就这样告诉了鹿筝。
鹿筝显然对她的坦白很受用，起码面部表情柔和不少，“所以你不喜欢白寒锦了？”
赵合德一时怔住了，傻傻的盯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事情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她一人迷迷糊糊。
“你知道的吧。”他肯定道，“我以前很喜欢你。”
“鹿，鹿筝。”赵合德结结巴巴，“我不是故意的。”
他撇撇嘴：“如果不是你几分钟前哭的一副丑样子，这句话会激怒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抹去罪恶了，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安心过你的幸福生活了。就不声不响守着你。”他忽然舒心的叹气，“还好，顾静栀，你忏悔了。”
“一直以来，我努力重新回到上流社会，努力寻找和你的交集点，可是，我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狠狠地打你一巴掌？当着众人面羞辱你？我不清楚。”
“直到听见你的那句‘对不起’，忽然之间，像冤魂一样缠绕在心口那股气化为了虚无。我想，我放下了。”鹿筝绽放一个迷人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