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人生来来去去,反反覆覆,走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Cut!”
徐导演竖起大拇指,“非常完美,你们都太棒了!”
拍摄现场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
热烈的掌声!
听见徐导演的大嗓门,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为二人如此精彩的表现而鼓掌喝彩!
实在是太逼真了!眼神、举动、情绪,太精准了!他们真的太像一对爱恨交织的恋人了!
“太出色了!”
?制片人惊叹地说,原以为赵合德不过是因为某种特殊关系而进来,演技一定很差,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出色的演员。
观者尚在回味,而戏里的人早就天各一方。徐导演喊停后,鹿筝迅速松开了手,快步回到自己的领域,仿佛身后是毒蛇猛兽。
方淮轩试图叫住鹿筝,赵合德默默制止了他,“我没事。”
“你不生气?”
“我没事”赵合德眼神淡淡的。
“还没事,脸都肿了。”说着,方淮轩心疼地递上冰袋,“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男人啊。”
“他可能太入戏了。”
被打时,不惊讶是假的,但鹿筝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将她抽离的情绪挽回。
这并非第一次与鹿筝合作,但电影那次,她不过是顶着戏中鹿筝初恋女友的名号打酱油,不曾与鹿筝实际意义上演过对手戏。不演不知道,一演吓一跳,每次演戏,她都是学过的表演技巧外加几分真情代入,从未像今天这般,身上的每个细胞完全被鹿筝调动,似乎她不再是她。若不是徐导演喊停,赵合德可能会和鹿筝那样一直演下去。
看了一眼在闭目养神的鹿筝,“他是个天生的演员,”油然而生的钦佩。
“你也是的。”
“你会越来越出色。”
除了不服气,方淮轩更是发自内心地这样觉得。赵合德在演戏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韵味,眼底仿佛有诉说不尽的感情,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她会成功的。
赵合德淡笑说:“借您吉言。”
想了想,赵合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淮轩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你才傻呢。”赵合德装模作样揍了方淮轩一拳,“我只是觉得最近好像和打耳光特别有缘。”
“好像是这样,”方淮轩沉吟半晌,“不行,我得去给你算算,可别有什么灾祸。”
“你居然信这个。”比她这个汉代穿来的都虔诚。
“哼!”
方淮轩嗤之以鼻,他是要去算,不过是“算账”的“算”,不准他出面,还不准他打小报告嘛,切!
有人要倒霉了……
好歹和方淮轩呆了两年,赵合德怎么会猜不透他的心思。而且每次方淮轩要报复人的时候,十指会交叉在一起扭两下,就像现在。
唉,真拿这个小气鬼没办法。
那就、祝鹿筝好运吧……
隔离所有人,鹿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完全屏蔽外界的所有信息,像只疗伤的刺猬。
他怕。
怕他一睁眼,就会忍不住将目光对准那人。
再也移不开……
应该恨她才对,看到她痛苦看到她受羞辱,应该感到快慰才对。
可是,为什么,胸口仿佛被利刃划裂般的痛楚,恨不能撕碎那个胆敢给她耳光的自己!
鹿筝黯然地抿紧嘴唇。
原来他竟然是如此喜欢她吗?哪怕被她伤害背弃,五年后又再次被她漠然地忘记,也仍然如此地喜欢她吗?
刚才将她拥抱住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仿佛是满的。而她挣扎着从他的怀中离开,受伤红肿的面颊、凌乱的发丝、空洞的眼神,她漠然地离开他的怀抱,漠然地从他面前走开,他的心顿时变得空空落落。
空空落落……
就好像,生命也变得空空落落。
演?呵呵,恐怕这场戏,入得太早,越演越深刻。
罢了,就当他这个天生的演员,闹了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