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居然流血了。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顾楠不顾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带着嗜血的温柔,笔直倒了下去。
赵合德吓得连连后退,顾楠的身后闪现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握着一个细小的针筒,“顾小姐,抱歉让您受惊了。”
“谁让你们来的?”顾静栀的声音微愠,她抽过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边被咬破的地方。
“顾小姐,还是先让护士用生理盐水清洗一下你的伤口吧”
说着便上来一护士,好吧,你们这是组团入侵啊。
感觉到赵合德的不满,医生歉然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DOC。林,今年四月,顾先生的精神出现一点问题,久治不愈,顾老吩咐我们将他送到这来”
太滑稽了,赵合德心中燃起一簇小火苗,女儿自闭了送到这来,儿子有问题也送到这来,在那老头儿眼里,这栋别墅是顾家的专属疯人院吗?
感受到赵合德不善的眼神,DOC。林尴尬地笑了笑,“请顾小姐放心,我们只会周末定期来例行检查,不会过多打扰您的生活。”
“你们不住在这?”
“嗯。我要提醒一下顾小姐,顾先生患的是一种依赖型人格障碍,时常处于幼儿心智,但同时又夹杂着偏执型神经衰弱。不过只要顾小姐温柔些,您是完全没有生命危险的”
赵合德简单粗暴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个疯子?”
DOC。林轻咳一声,“顾先生并没有丧失行为能力,只是神志不太清醒。”
“什么时候开始的?”
“俩个月前”
俩个月?赵合德心头一跳,那是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日子!她连忙问道:“原因是什么?”
“很抱歉,现在我还不能确定。”DOC。林抬了抬金丝眼镜,“病发前顾先生一直在美国出差,我正在了解那边的情况。”
出差……那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那父亲的意思是?”
“目前顾先生的病情还处在保密状态,我们也在加紧治疗。因为考虑到顾小姐这边比较隐蔽,所以”DOC。林抱歉地笑了笑。
“连说都不说一句,我不可以不同意吗?”赵合德小声嘀咕着。
DOC。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起身说:“顾小姐,我刚才给顾先生注入的药剂是睡到明早的,现在您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告辞了。”
赵合德发誓,她绝对在DOC。林眼中看见“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求多福”的字样!她真的好想拒绝,如果她真的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收拾好东西,欲抬脚离开的DOC。林仿佛想到什么,又退回到屋内,“不知道顾小姐介不介意告诉我,您的失语症是如何治愈的呢?”
糟了,忘了自己现在是自闭的顾静栀。赵合德懊恼地皱了皱眉,望向还在等待的DOC。林,扬起一抹微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对此恰巧非常地介意。”
DOC。林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没关系,有情况打我电话,告辞了。”
几番客套后,DOC。林又组团乘着那辆华丽丽的加长林肯飞速离去。赵合德转身打算回房间,管家捧着电话迎了上来,“小姐,老爷的电话。”
啊,一定是那个臭医生告的状。赵合德接过电话,调整好呼吸后才放在耳边,“父亲。”
“嗯。七月我会过来一趟。”
七月还早着呢,赵合德撇了撇嘴,“好的,我等您。”
“嘟嘟嘟……”
挂了?呵,这都是帮什么人!七月,你七月半来好了,正巧赶上鬼节,你干脆永远别来好了!扔掉电话,赵合德气势汹汹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门的撞击声敲醒她的理智,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气愤?瞥了眼压在枕头下的日记,赵合德的心中默默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只是可能吗?
当晚赵合德迷迷蒙蒙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姐姐,我好饿,我走不动了”
五岁的赵合德和姐姐还在大街上乞讨。她们只有一双不合脚的草鞋,姐姐让给她穿了。可是她们已经整整俩天没要到东西了,她真的好饿,几乎随时要倒在大街上。
姐姐停下来说:“妹妹,把鞋给我”
她看了看姐姐冻得红一块青一块的脏脚丫,咬牙点了点头,“好”
姐姐穿上鞋,转身将自己背了起来,继续拿着破碗乞讨。
趴在姐姐的背上,姐姐的骨头硌得她心口发疼。赵合德咬牙发誓,这辈子她都会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在漫天风雪中卑微哀求。
……
“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疼就叫出来”
五岁的顾静栀抱着妈妈生前给她买的熊娃娃站在门口,门没关,她清楚地看见父亲和一个浓妆艳抹的阿姨在母亲的房间翻云覆雨。
突然,一双和她一样稚嫩的小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姐姐,不要看,脏”
……
“陛下,陛下,求您饶恕姐姐吧”
那夜她听闻刘骜要杀姐姐,披头散发地匆忙赶来阻止。
“合德,这与你无关,你回去”
“陛下,这怎么会与合德无关呢?您剑所指的是合德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平日里为了天子的恩宠,她与姐姐没少明争暗斗,但内心深处,她最珍视的始终是姐姐。
“合德,今日朕若不杀此**,世人将如何看朕”
她死死抓住天子的衣襟,泪光中满是决绝,“那陛下便连臣妾一块杀了吧”
……
“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吗,我一看到这副和你母亲一个模子刻出的脸,就想掐死你!”
事实上顾父也的确这么做了,他狠狠扼住顾静栀的喉管,将她挂在半空中。
地面上刚及顾父腰间的顾楠拼命撕咬着眼前大他一倍的壮年男人,“你放开我姐,我打死你这个坏蛋。”
终于顾父不耐烦了,一脚冲顾楠狠狠踹过去。
……
赵合德惊醒,如果说梦到姐姐心会痛是血浓于水,那为什么梦到这个身体的“弟弟”心也会这么痛呢,难道她不仅延续了这个身体的生命,连情感也共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