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再不想看到你。”
“谢王爷恩赐,老奴告退。”吕月娥正要转身离去,千侑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跑了过来,她突兀的抓住了吕月娥的手,两眼中含着泪水,出神的看着她。是的,她记起来了,奶娘,一个滚烫的词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自己还在襁褓中时,就是由这个女人带大的,她竟然还活着,那个时候母亲最器重的就是她,让她照顾我一切的生活起居,甚至自己连说话都是奶娘一字一句教会的。如今再次相见怎不伤心,怎不心痛。
“你……?”吕月娥眉头深锁,面前的这个丫头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俊俏可人,怎么似是有王妃当年的影子,莫非?
“奶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语嫣啊?”千侑兰激动的紧握住吕月娥的手,口中念着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乳名,希望能唤起吕月娥一点的回忆。
吕月娥怎会忘记,十几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那个总是撒娇任性从襁褓中一手带大的语嫣。
吕月娥颤抖着双手抚住千侑兰的脸,那样轻轻的抚摸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帘,不断的滴落,嘴唇微微颤动的说道:“小主,老奴怎么会忘了呢,我的语嫣,我的语嫣啊。”说着抱住千侑兰,两个人哭成了泪人,那么悲伤,那么痛彻心扉。
一旁传来靖王千明烈低沉的声音,道:“千侑兰,今天的事并不算完,暂且记着,以后你再敢赶出些出格的事情,定罚你个二罪归一,到时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靖王千明烈一挥衣袖,气的急步离开了紫竹轩。
张侧妃见靖王一走,自知千侑兰实难对付,带着几名女儿也是匆匆离开了紫竹轩。
千侑兰笑着抹去了吕月娥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奶娘,咱们回家,回咱们的静园。”
“好……好!”吕月娥也是难以克制激动的心情,十几年来终于有朝一日可以重见天日,重新获得自由,那种解脱的心情,是难以用任何词汇来表达的。
许久过后,紫竹轩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残破的院门,折断的树杆,印证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月似朦胧光思影
九天之上箫笙寒
琉璃玉盏杯中酒
依人独守无绝期
静园,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推开院门的那一刻,秀红赶紧跑了过来,她着急的把千侑兰搀扶了过来,此时的千侑兰已经稍有些好转,并不像那时那般身体乏力,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等了你半天还不回来,都快把奴婢急死了。”秀红和千侑兰从小便相依为命,千侑兰要是出一点事情,她也不想活了,世上再无可依靠之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讲好了,来,我让你见一个人。”千侑兰神秘兮兮的把秀红带到了吕月娥近前。
秀红不明所以,面前这个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虽经过岁月的磨砺,眼角增添了几分皱纹,但这些仍然掩饰不住当年俊秀的面容。
“你是?”秀红仔细打量着吕月娥,把吕月娥几乎看了个遍。
“你再仔细看看。”千侑兰抿唇,控制着脸上的表情,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你是吕嬷嬷!”秀红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当年不是已经和王妃一起陪葬了吗,竟然也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秀红,你个黄毛丫头,小主这些年,你照顾的怎么样啊,把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学会了几分啊。”吕月娥语气悠然的问道。
“吕嬷嬷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我当然有按您吩咐的做,伺候小主不敢有半点马虎大意,只是这些年……”秀红欲言又止,她有好多话想说,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们俩真是的,一见面就像以前一样,我没有那么娇贵啦,这些年我不是也挺好的吗,重要的事,咱们静园的人又回来了一个,我有一个想法要把静园恢复如初,不,要弄的比以前还要奢侈漂亮,这就需要咱们齐心合力,一定能完成这个计划的。”
看到千侑兰笃定的眼神,吕月娥不由得一怔,那就是王妃当年的眼神,一般不二,只要她想要办到的事情,就肯定能够办到,哪怕是有再多的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