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国居于长川大陆中心,数百年来一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盛世太平。然而今年中游一带却突降暴雨,连续多日未曾停过片刻。眼瞧着沿河一代的难民越来越多,开始向京都涌来,冷墨说不愁是假的。这些年来过惯了安稳日子,一下出了这么大一个天灾,即使作为一国之君,也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多日来,跟水灾相关的事已经成为了朝堂之上被提及最多的话题,也是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
“启禀皇上,中游汉河一带连绵阴雨,到今日已经下了将近半月余了!虽说中间有几天雨势不大,但是这连日来的积攒已经淹没了数百倾的良田,更毁了上千间房屋,眼下汉河一带的百姓流离失所,难以裹腹,已经纠结大部分往帝都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如今竟已经有这么严重了么?汉河一带府吏可曾上报朝廷难民数量,为何孤王并不之情?”
“微臣起初也并不知情,只是昨日帝都守将在城南们处见到了前来帝都的首批难民,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详情。那汉河府尹早已在洪涝发生的第二天,变卖了家当携着一家老小逃难去了,也难怪事情传到帝都之时已经为时过晚。”
冷墨拍案而起,“混帐东西,大难当前不顾百姓死活携款潜逃,谁给他的胆子!户部尚书何在?”
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位列前排的户部尚书刘平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墨抬了抬眼,“刘大人,这汉河府尹是谁,怎得的那个位子给孤王详细说个明白!”
刘平里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那汉河府尹是孟庆林,孟大人啊!”
“孟庆林?”
“正是前任宰辅孟庆诃大人的同母胞弟,当今孟贤妃的……亲叔叔。”
冷墨这才想起来,当年自己一道圣旨将夏叶许给了冷凌弃,让当时的孟贤妃很是哭闹了一阵。自己实在耐不过孟贤妃这般哭闹,便许了她一件事。当时孟庆诃已辞官归隐,孟家自家人在朝的仅剩了个孟庆林。孟贤妃便趁此机会给她亲叔叔要了这么个肥缺。本想着这些年汉河一带一直繁荣有余,没出过什么大事,就算将这位子给了孟家,也不过贪几个银钱罢了。且这五年来一向安好,谁知道今年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孟庆诃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是孟庆林作为孟家那一辈最小的嫡子,从小便异常娇纵,哪能有真才实学!这下倒好,一出事,还未等皇上问罪,自己先逃了!当年那道辞官的圣旨还是自己下的,眼下出了这等事,不是硬生生打自己的嘴巴么!
冷墨此时已心中有数,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也没好再深究下去这个问题。
“帝都守将王平举何在?”
一身着盔甲的魁梧大汉应声跪地。
“现今已有多少难民涌入帝都,你可统计过?”
“启禀皇上,自昨日第一批难民涌入帝都,如今已经有十三批次。微臣早上入宫之时,已有三百四十七个难民。”
“他们现在被安置在何处?”
“微臣擅自做主,已将这些难民分为四批,依次安置在了帝都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的练武场。这练武场平坦阔大,是往日里微臣操练守城将士的地方,如今难民人数众多,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帝都,也只有练武场能容得下这么多难民,还望皇上莫要怪罪微臣自作主张。”
“落脚的地方有了,那居所吃食呢?”
“微臣和守城将士们一起拿出了自己的帐篷被褥,勉强能够给这些难民暂用,只是这吃食上,军中向来粮饷有限,昨儿个至今日,将士们已经讲自己的口粮省出来给了难民,但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将士们一日两日能忍住饿意,但时间长了,微臣恐怕……”
“起来吧!”虽然王平举没有将话说完说透,但是冷墨心中也心知肚明。确实,现在三百来个难民尚且能够这样凑合一下,若再来三百余人呢?守城将士能一天两天不吃东西,但长久下去也必然会失了军心,到那时就不仅仅是洪涝的问题了。“王平举!”
“微臣在!”
“此番难民入都,你处置的甚是妥帖,孤王今日便将难民安置一事全权交由你手中,务必处理妥当。至于粮食方面,孤王稍后便命人从国库中分拨一万担米面给你,如若还有其他问题,即使禀报给孤王,明白了么?”
“微臣领旨!”
“夏大人。”
夏云秋闻言出列。
“下朝之后烦劳你同王大人一同前往难民安置处了解下情况,今日恰逢凌弃去你府上听你讲道,你便带他一起走一趟,若发现还有其他问题,让凌弃回来禀报于孤王。”
“微臣领旨。”
“儿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