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萱的事情很快被订了下来,聘礼也早早的被送了过来。虽然是妾,但看得出城主三公子是真心喜欢柳千萱,聘礼不可谓不丰富。柳家顿时觉得脸上无比有光,冲淡了不少柳千黛事情带来的阴影。
天气温和,柳千黛想放松下心情,没带红玉独自来了花园散步。没承想遇见了柳千萱,柳千黛心中一动,赶紧走开,却躲避不及还是被柳千萱看到了。
柳千黛看到柳千黛还想躲,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去拦住柳千黛。柳千黛无奈,只能向柳千萱福了福身子:“二姐。”
柳千萱扯扯嘴角,“三妹妹好心情,还来花园散步,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不成?难道不怕玷污了这一院子的花么。”
柳千黛脸色平静,不发一词。
柳千萱见柳千黛竟对她的挑衅熟视无睹,只觉得无趣,看了眼柳千黛。乌发随意的挽起,身穿简单的素裙却遮不住她的美丽。眉眼间尽是一种独特的风情,五官没有一处不是完美。
柳千萱反笑道:“生得再好看也没有什么用,陈伯仁也退亲,我看你这辈子再嫁无望,就再柳家孤独终老罢了。你们娘俩就是一个样,天生就会勾引人,现在闹出来这么大的祸,柳家人人丢脸,可算是如了你的心意。”
柳千黛的神色在柳千萱提及自己母亲的刹那变了变,但瞬间恢复原样,亦是笑道:“我倒觉得不用小心翼翼的伺候男人反而更为轻松呢,独身一人到别人家去也没个依靠的,更不用说人家家里还有不简单的几位等着,那滋味恐怕也是不好受。当然,姐姐自是没有这种忧患,城主公子对姐姐亲睐有加,自然对好好疼爱,而且妹妹经常听说那三公子是个长清的主,姐姐嫁过去准是没错的。”
柳千萱脸色马上阴沉下去,她怎么会不知道城主三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主,花天酒地,家里姬妾成群,这柳千黛就是成心讽刺自己的。凭什么柳千黛做了那种事情后还可以一脸平淡的赖在家里,不知好歹,丢尽柳家颜面。最为可气的就是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了就不爽。知道柳千黛被退婚后,柳千萱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讽刺她一番。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了,竟然还被她反嘲了,这柳千黛果然是自己的眼中钉!
啪!
清脆的一巴掌捆在柳千黛的面容上,柳千黛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哼,你这贱人还敢和我顶嘴?也不想想你怎么丢的柳家脸,我也是尽一份做姐姐的职责,好好管教管教你!”
柳千黛沉默了许久,才道:“姐姐管教的是。”
柳千萱得意的笑笑,这才是柳千黛该有的态度,她这样的人,就该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自生自灭。
“二小姐,太太唤你去选花样!”一个柳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远远的过来,见到柳千萱便大声喊道。
柳千萱一听便明白是叫她过去选些嫁妆里带的花样,心下高兴,也就顾不得理会柳千黛,径自随了丫鬟离去。
柳千黛在花园里站了许久,突然笑了出来,带着嘲讽。手扶上脸颊,上面指印已经浮现。
“你姐姐下手还真狠。”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柳千黛即刻警觉,抬头对上一双浅笑的眼。
“这是柳府的宅邸,私闯在青州可是重罪。”柳千黛冷声道,
对面之人带着面具,身材修长,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看起来质地就很是不错。柳千黛只能看见他是双眼,听完柳千黛的话他眼里的笑意更甚了几分,“这样就给我定罪?说不得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客人?”
“不可能,”柳千黛不动声色的拉开与这个陌生人的距离:“一般的客人来花园自是从前门宽敞的路上过来,可你脚上有泥,恐怕不是走的正道罢。”
陌生人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脚,“还真带了泥,你这小丫头倒有趣。”
柳千黛不答,只是冷眼看着来人。那人直接无视柳千黛的目光,悠闲的打量起花草来。“你们的花园倒料理得好,这园丁不错。”
这花园先前是柳千黛母亲一手开辟的,后来柳千黛母亲不再理事,便没了人管辖。柳千黛极是喜欢这个院子,不忍荒废,就接手照顾。开始也做得不好,成片成片的枯萎,偏偏柳千黛是个不服输的人。一旦认定要做成什么事,无论对错,一定要做成。倾注了不少心血,找别家的园丁各种请教,多方打听,特意找了许多品种,悉心栽培。等到来年,园内所有花菜都长得特别的好,竟成了柳府一道特别的风景。不过柳千黛没有跟这个陌生人解释的意思,依然不语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哎,等等,仔细一看这位小姐长得还真不错,或者我干脆顺便采个花?”
“看来你不是青州城里的人。”柳千黛淡道。
那人一愣,“何出此言?”
柳千黛自嘲的笑笑:“青州何人不知我是个什么样的放荡之妇,采花大盗亦是不屑。”
“哦?我还真不知道,待我去探听一二?不过放荡之妇最是合我的胃口了。”
柳千黛不置可否,又继续冷眼看着他。
他摇摇头:“美人,你这般绷着脸可真是不好,我不喜欢。”
“何须你喜欢。”
“牙尖嘴利。”来人评价道。
柳千黛还没开口,那人又道:“有人来,我走了,小美人。”
那人说罢一个纵身跃上了墙头,冲柳千黛挥了挥手,消失了去。
“小姐——”远远的就听到红玉的声音传来,没多久就跑到了柳千黛身边,“太……太太找。”红玉跑得太急,喘得不行,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看清柳千黛的脸:“啊……小姐,你的脸?!”
柳千黛摇摇头,不愿多说,让红玉带路,向柳夫人的住处走去。
“小姐,你说柳夫人唤你是要做什么。”红玉明显有些担心。
柳千黛淡道:“到了就知晓了,无非就是嘲讽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