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几人面色几变,对付一个小小的丫鬟的确是不需要如此费尽心机,可是文伯候府的腰牌,而且还是这位二公子身上的贴身之物,量那乞丐也是无法轻易到手的。
顺天府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深沉的眸光不由地便又转向那捡到腰牌的乞丐。
那乞丐倒也不傻,见官老爷望向他,立时便咚咚地向着青石地面猛的磕起头来,他虽然只是区区一介乞丐,可是脑子还不傻,这什么府的二公子一番话可不是就说他在撒谎吗。
“大老爷英明,小的可不敢撒谎啊,那腰牌的的确确是小的捡到的,至于是不是这位爷的,小的真是不知道啊。”
文二公子不听此言倒也罢了,一听身侧这衣衫褴褛,满面脏污的乞丐如此说,顿时便什么也明白了,阴柔的脸一变,提脚便踹了过去。
“好你个小兔崽了,竟然连小爷的东西也敢偷,看小爷不踢死你个混蛋玩意。”
这文二公子本就是个混不赖的,当堂骂骂咧咧倒也算不上稀奇,也幸好他大半的时光都消磨在了暖玉温柔乡中,这几脚看着踢得狠劲,其实却没有什么力度。
那乞丐哪里敢躲,他此时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你说本来以为捡了一块宝贝,谁知道是捡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早知如此,他就顺手丢了,或者是干脆不在这堂上拿出来了,他不说,谁还能知道那什么的腰牌在他身上啊。
“想不到这顺天府的大堂倒是比那闹市还要热闹啊,本宫可是见识了。”
这边鸡飞狗跳,那边却是不冷不热的一声冷笑,顺天府尹也在心里正暗暗叫苦,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来人啊,还不将他们给本官拉开。”
惊堂木一拍,那两旁站立的衙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两人架住了那正拳打脚踢的起劲的文二公子。
而那乞丐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此时更是衣不遮体了,东一块西一块地挂在身上,上身不说是打着赤膊,也差不多了,若是这堂上没有女眷便也罢了,可是偏偏还有两位身份不一般的,一位是当朝声名赫赫的睿王的正妃,一位还是定安侯府的嫡女,如今睿王的侍妾,这可就不妥了。
倒是那师爷机灵,赶紧地唤来一名小吏,吩咐了几句,那人匆匆跑到后堂寻了一件打扫庭院的小厮的衣衫出来,给那乞丐穿上了,这才免了一场尴尬。
顺天府尹见一切妥当,这才脸色一沉,一拍惊堂木,冷声问那乞丐可曾记得那人的样貌,身形。
这乞丐身子一抖,尤其眼角扫过某人要吃人般的眼神,赶紧地垂头努力回想,可是越是急切便越是想不起来,最后一着急竟然下腹一收一松间,一股尿骚味在大堂之上弥漫开来。
众人皆掩鼻,脸色难看,顺天府尹也不得不挥手令人将那乞丐带了下去。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堂外传来一道清冷尚带着几许变声期少年的声音。
“要想查清此案,大人何须如此麻烦,只需一人此案必大白于天下。”
是他。
风芊桦唇角一掀,而方柔儿待看清此人后,眉头不由一皱,眸光似有若无地与对面的文二公子对视了一眼。
公堂自然不是什么人说来便可以来的,但是奈何来者身份特殊,如此上的堂来却是无人拦阻。
少年一袭青袍,玉冠束发,腰背挺直,一身清冷,一脸淡漠,上得堂来不过是对着上首的顺天府尹微微行了一礼,随即对着风芊桦的方向点了点便目不斜视,侧身立于公堂之上。
顺天府尹对着此人的傲慢倒是全不在意,而是黝黑的面庞带着几分好奇地望着少年。
“哦?不知你说的是何人?”
少年的到来对于衙门众人似乎没有半丝的突兀,就是外间那些旁观的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就连一屏之隔性情难测的太子爷都没有说话。
“正是堂上坐着的定安侯府的风家大小姐。”
哗,顿时公堂之内,堂外一片哗然,目光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他们没有听错吧,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一个声名狼藉的病秧子,竟然会查案,别是他们出现幻听了吧。
四目相对,有一种默契似乎在潜移默化中生成,风芊桦面色不动,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心中却早已心潮澎湃,没错,她就是要借着今日之事一雪前耻。
虽然作为穿越千年而来的现代人,她风芊桦对过往的名声不怎么在乎,可是毕竟环境所致,她还是有扭转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