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子半依在门框上,上上下下地将方柔儿看了几遍,这才脸色一冷,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我道今个那树上的老鸹怎么叫个不停,还以为是那位贵客要临门,原来不过是个雌啊。什么二公子,三公子的,找错地方了。”
噗,女子剔了剔牙缝,冲地上吐了一口,顿时一股子刺鼻的大蒜闻扑面而来。
方柔儿被熏得险些吐了,她虽然家道中落,可好歹也是一直当做大家闺秀般养着的,似这等生活在市井最底层的粗俗小民她还真是鲜少接触。
方柔儿紧蹙着眉头拿帕子掩了口鼻,刚才故作嘶哑的声音也不在加以掩饰,只是低沉了些。
“少说废话,二公子可在里面。”
说着,方柔儿从袖中拿了个荷包丢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在手中掂了掂荷包,又打开看了一眼,顿时一扫刚才的刻薄之相,眉眼都笑开了。
“啊呀,我说这位客官,你是要找二公子啊,可真是巧的很,二公子这不是前脚刚刚进门。”
方柔儿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之感,语气温和地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客气地道,“那就有劳这位姑娘带路了。”
那女子却是眉眼一番,好笑地望着全身都掩在黑色披风中的方柔儿,“客官这可是为难小女子了,二公子如今可是在牡丹的房内,正所谓春宵苦短,谁敢去打扰了二公子的雅兴,要不然您先在偏房等等,左右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时辰准完事。”
方柔儿脸色一红,顿时又是一黑,她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却没有与睿王圆方,至于那男女敦伦之事,她虽然出嫁之前没有母亲教导,可是却有宫里的教引嬷嬷提前开蒙了,此时从女子嘴中荤冷不忌,毫无避讳地说出,如何能不觉得羞恼。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可不就是烟花之地,方柔儿轻咳了两声,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丢了过去。
“这下你可敢去通报一声了吧。”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世态炎凉,方柔儿可是深喑此理。
果然那女子又掂了掂手中的荷包,然后打开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眉开眼笑地望着方柔儿,帕子一甩,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娇嗲的声音几乎要溺死人。
“客官你先请到偏房稍作,小女子这边就去请二公子。”
说罢扭腰胯臀,还回头抛了个媚眼。
方柔儿被就被那女子弄得有些不耐烦,又闻到那女子帕子上一股刺鼻的劣质胭脂水粉问,呛得顿时连连咳嗽,也幸好她只顾着低头咳嗽,倒是错过了那女子抛的媚眼,要不然只怕要当场吐了。
“爷的小心肝怎么想起来找爷了,可不是想爷想的辗转难眠了吧,来,先让大爷香一个。”
方柔儿一个闪身,避开男子靠过来的身影,突地将斗篷掀开,一脸厉色地等着那粉头白面的男子。
“你够了啊,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噗,男子冷笑一声,大喇喇地往那摇椅子上一靠,单腿翘起,一双酒色迷离的黑眸顿时精光闪烁,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纸醉金迷之态。
“什么事能劳烦的动睿王妃的大驾亲临,可不是你那位又要纳妾了。”
方柔儿脸色暗了暗,也不去理会男子的冷嘲热讽,只是冷着一张脸左右看了看,见这房内到也算安全,这才放心地坐在了靠桌的一个方凳上。
“闲话少说,我今夜来找你是有一件事关你我今后前程的大事。”
“哼”男子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你我,这个女子的自私无耻他可是比谁都知道的清楚,不过现在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罢了,要不然他会与这么恶心的女人合作,简直是笑话。
方柔儿眸色闪了闪,知道时间紧迫,她不可能出来的太久,也不去理会男子的讥讽神情,只是自若地徐徐将这几日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然后一脸深沉地望着阴柔男子。
“哦,你是说那风芊桦装疯卖傻,以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包括那次宝相寺名誉尽毁,被太后贬妻为妾。”
“这,”方柔儿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她也觉得奇怪,疑惑“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只是觉得这段日子以来似乎事事都不顺,而每次计划的几乎完美,可是到了她身上就功败垂成,还有就那日她似乎与太子之间也有些不清不楚。”
“你怀疑她是太子的人。”
男子一个正襟危坐,脸上的玩世不恭瞬继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阴沉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