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裳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小姐的意思是那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竟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需要这般极端的方式。
风芊桦自然想的与青裳却是不一样了,设计的如此周密,天时地利又是配合的如此巧妙,若是一般的仇杀谁人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的地步,而且还能做到不令一人得以逃生,这可不是非一般的杀戮。
一路沉寂无声,风芊桦手中虽拿着那本书册,神思却早已不在书册上,而青裳还沉浸在那可怕的推论中,自然也没有心情聒噪。
一路再无意外发生,果如风芊桦说的那般竟然平平顺顺地到了宝相寺山下。
宝相寺始建于建德元年,比之南越建国还要早了五百多年,虽几经风霜却香火不断,前来求神拜佛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
站在山下抬头望去,只见云雾缭绕,群山环绕,绿树成荫,那半山腰处一座古老威严的寺庙巍然而立。
上山的台阶据说足有一百零八,若要诚心便要自己爬上去,自然这些也只是对那些平民百姓而言,若是官家富户家的女眷,平日里多是在深宅大院,养尊处优的,又有几人能自行爬上去的,所以传言不不过就是传言。
睿王府的马车陆陆续续地在山脚下停妥了,方柔儿与两位侧妃便再丫鬟的搀扶下当先下了马车,而周围的香客也不由好奇的望过来,倒是也没有多少的惊奇。
毕竟这宝相寺名声在外,而且还极为灵验,前来上香的除了寻常的百姓,也多有王孙贵胄,皇家之人,这睿王府的马车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方柔儿扶着丫鬟的手站稳了,不由地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又压了压带在头上的毡帽。
柔柔的声音轻轻地道,“我看今个天色不错,这上山的路人也不算多,常言道心诚则灵,今日即是来为太后娘娘与王爷祈福的,不如我们便步行上山吧,几位妹妹意下如何?”
宫晴雪无趣地把玩着手中的丝帕,媚眼低垂,却是冷笑两声并不言语,心里暗骂了不知多少声小贱人,这般长的台阶别说是走上去,就是爬上去只怕也要了她半条命了,她方柔儿想要好名声,表孝心,何不三跪九叩的一步一个台阶爬上去,干嘛拉着她们几个。
洛侧妃浅笑一声,娇弱无力的身子轻轻地倚在丫鬟身上,轻轻喘着粗气,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似乎带着有气无力,隔着纱帽虽然看不清脸色,却是无端地便令人心生怜惜。
“妾身但凭王妃安排。”
方柔儿心里暗爆一声粗口,不要脸的狐媚子,就这幅鬼样子还能上的山,只怕没有几步便要晕过去了,到时可要被人如何议论她这位王妃。
“芊桦妹妹怎么说?”
方柔儿一回头正看到方踏下马车的风芊桦,不由地脸上染上一抹温和的浅笑,柔柔地问道。
感情这是要祸水东移,偏偏风芊桦面色清清淡淡,扶着青裳的手徐徐走来,却是惊诧地问道。
“不知王妃所问何事,卑妾一切都听从王妃的安排。”
不过一句话,便又是掩帕轻咳了几声,谁不知道定安将军府的小姐可是个病秧子。
方柔儿面色几变,心里将几人都骂了个狗血喷头,却是还不得不保持着端庄贤淑的仪态,谁叫她如今是睿王府的当家主母哪。
“既然几位妹妹都如此心诚,那便步行上去吧,只是芊桦妹妹身子向来娇弱,不如便乘软轿上去吧,想太后慈悲心怀天下,是不会怪罪妹妹的。”
风芊桦又是咳嗽了几声,这才勉强止住,却是在丫鬟的搀扶下福了福身子,说出口的话也是绵软无力,“太后厚德慈悲为怀,卑妾不敢有损太后之意,如此便只得勉为其难了。”
方柔儿傻眼了,怔怔地望着风芊桦毫不推脱的携着丫鬟的手一头扎进了她准备的那顶软轿中,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写吐血。
让风芊桦坐着软轿上山可不是她的实意,只不过是心中不忿所以故意点了风芊桦出来,纾解心中的郁气罢了,谁知道这风芊桦竟然还顺杆子上,就真的一句敷衍推脱之词都没有,还反而拿了她的话柄便上了软轿,真真是气死她了。
方柔儿一瞬间闪过的阴森之色被宫晴雪收入眼底,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一撂帕子,扶了丫鬟的手走了几步,在经过方柔儿身边的时候,故意冷嘲地扁了扁嘴,娇笑两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啊呀,王妃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人家压根可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哪?”
笑话,她宫晴雪又不是傻子,等到爬上去只怕她一条命都去了大半,再说那往年宫中也有嫔妃前来上香祈福的,也没见哪个就真的一节一节的徒步爬上去的,可又有谁说这娘娘们就是心不诚了。
宫晴雪的丫鬟一招手,自有那宫府的下人抬着早就备好的软轿抬了过来,原来她今日出行之前早就修书一封给了母亲,宫夫人怕这一路上生出什么是非,便暗中派了宫府的下人,更有几名身手不错的护卫一路更着,以备不时之需。
方柔儿见宫晴雪与风芊桦都上了软轿,只有她与一个病歪歪的洛侧妃站在那山脚之下甚是怪异,不由地脸色青了紫,紫了黑,只气得心肝疼。
最后也不得冷黑着脸又派人去雇了两顶软轿,索性都乘软轿上山,要不然若是只有她与一个洛侧妃,且那洛侧妃还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若是出个意外,岂不是目的没达到,反而惹得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