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
清冷地吐出两个字,风芊桦懒得再去理会男人,径自将帕子上的血迹抹在了那长布中央的鼓起处,然后又皱眉看了看,不够,回头目光一阵搜寻,正看到窗下还放着一坛作画用的朱砂,不由地眸色一亮。
“你在做……。”
“太吵。”
哦?声音没了,风芊桦连头也不曾会,径自加水调好了朱砂,然后小心地泼在那长布条的中央,直到艳红的色泽全部渗了进去才吐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却是见男子正环手抱胸,一脸兴味盎然的望着她,尤其是那一双冷冽似千年古井的深褐色的瞳眸,看得她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人快来了,还不快些进去,想死大可现在就滚出去。”
被男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望着,难得风芊桦耳垂多了一丝可以的粉红,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取了一方抹布,将桌上男子用过的茶碗狠狠地擦拭干净了放好,又将地上的脚印擦了几遍,随后将抹布负气一般地丢进了水盆中。
男子低笑两声,大步向着一旁挂着帘子的偏房走去,低沉的声音竟带着几分悦耳的磁性。
风芊桦唇角抿了抿,脸上的恼羞成怒随着帘子放下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深沉的眸光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道放下的帘子。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风芊桦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喘一口气,便听到外院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脸色不由一沉。
她虽然早料到了如此大好栽赃陷害的良机,方柔儿是绝不会放过的,可是也没有想到动作还真快。
青裳今夜心里有事,总觉得小姐行事有些怪异,所以回房后还没有躺下,正要熄火便听到院门一阵砰砰啪啪的相声大作,不由地吓了一跳,赶紧地披了一件外衣就往外边跑。
此处小院莫不是与她家小姐犯冲,这左右才搬过来不到两日一宿就怪事赶脚的来,还真不如当初说什么也不般过来哪。
青裳一路匆匆跑到了大门口,正看到守门的婆子迷迷朦朦地一边摸着眼睛,一边去取那栓门的门栓,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慌忙上前一把推开了那婆子。
“住手,你可问清楚了门外的是何人,这深更半夜的若是那不齿之徒,宵小之辈,坏了夫人的名节,你可担待的起吗?”
那婆子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坐在地上,却是也清醒过来了几分,正要抬头怒骂,正看到青裳一张冷沉赛霜的小脸,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小蹄子向来泼辣,仗着自己是将军府出来的这几日可是没少给她们排头吃,她可不想做了那什么领头羊。
“原来是青裳姑娘,老婆子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杨管事在外面。”
青裳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婆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便不在理会那婆子,却是站在门内问道,“外面的是何人?我家夫人已经歇下了,多有不便,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还请明日再说吧。”
“都听好了,我们是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的正在搜查要犯,有人看到那人躲入了这处院子,所有人等都待在房内不得乱动,否则莫怪以协同要犯之罪论处。”
“来门。”
青裳脸色一白,贝齿紧咬住粉唇,可是双手双脚还是忍不住的打着哆嗦,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她自然听说过,那可是负责京城治安的,尤其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傅严,虽说只是正七品的管,可是人家却是直接归属皇上管,不是一般府邸能招惹的。
心里却是暗恨那栽赃诬陷之人,什么跑到了她们的院子,哪有这般巧的事。
“好,奴婢这就去通传一声夫人,还请诸位官爷稍等。”
今日五城兵马司带兵的却并非傅严,而是副指挥使王大石,这王大石浓眉虎目,膀大腰圆,颇有两膀子力气,但是为人却是极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所以鲜少与人合得来。
他虎目一翻,正要发怒,身后的一名兵丁却是快步上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那王大石挑了挑眉头,哼了一声却是压了下来火气,瓮声瓮气地粗着嗓门大声道。
“快去,否则跑了人犯爷拿你是问。”
青裳皱了皱眉头,这人说话恁是粗鲁,却是也不便打着口水仗,慌忙地吩咐了那婆子一句,便匆匆地向着内院奔去。
正房与偏房的烛火都还亮着,青裳小心地走到偏房外,正要伸手敲门便听到似有水声响动,接着便是她家小姐慵懒而带着几分暗哑的声音。
“去开门吧,吩咐院内所有的人都待在房内,不得随意走动,随他们搜查便是。”
“小姐,奴婢还是先服侍你穿戴吧。”
“不用了,水温适宜,我还想再多泡一会儿,你去开门吧,盯着些。”
青裳僵硬着收回欲要推开房门的手,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才转身走了,她怎么就觉得今夜的小姐怪怪的,半夜沐浴不说,这马上便要有一帮子的大男人闯进来了,小姐还坐在浴桶里,好似……。好似小姐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青裳慌乱地摇了摇头,小姐今日回来之后便没有再出去过,哪里能有那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定是她忧心则乱,胡思乱想了。
默默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才总算平静下来,她还要好好盯着些,莫要拿起子小人乘乱坏了她家小姐的名节才是。
司马之心,路人皆知。她可不认为这么大好的机会,方柔儿不会善加利用,谁知道她会不会找人顺走什么,或者是将什么腌臜之物弄进来,对了,小姐的正房,还有偏房,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群人进去了,青裳暗暗地点了点头,跑到前院传话之时,顺便点了几个看着还算老实的婆子,简单的软硬兼施的敲打了一顿,让她们都守到了小姐的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