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像流水一般涓涓而过。
转眼,芙蓉院里的草地上已经长满鲜嫩的小草。合欢树也已经泛出了紫色。
北城定的婚宴喜日是五月十九,叶蓁蓁从江南出嫁的日子则是定在了四月初三。这一路乘舟换车的,时间也只是刚刚好。
嫁妆已经提前十天,被一箱一箱的抬到了渡口,装到了杨家的大船上。
一百零八个大箱子,都绑上了红艳艳的绸花,再加上送嫁的吹吹打打的乐队,真真是算的上是十里红妆了。
那天的江南城里热闹极了,大街小巷挤满了人,都来看这支世人惊叹的嫁妆之队。又有一队黑衣劲装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紧紧护卫着,让人又惊又叹。
叶茵茵来跟叶蓁蓁说着这些的时候,她也有些不解。祖父他们之前就是怕嫁妆被太多的人盯上,才选了让嫁妆先行,那此时不应该悄悄的暗度陈仓么?!怎么反倒敲锣打鼓大肆宣扬开来了呢。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光是吹吹打打的喜队就请了三个呢。那鞭炮也放了忒多。在渡口的时候,还摆上了长桌,请前去的乡亲们吃喜果和喜饼!
这张扬的也太过了些吧。
“蓁蓁,今晚我住你这儿啊。晚上我们俩好好说说话。”
叶蓁蓁摸了摸她已经隆的高高的肚皮。
“小姑夫能由得你住这么?!”
叶茵茵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就像怀里揣了个大西瓜似的,滚溜溜的圆。
“他才管不着哩,我就要住这。我前几日就说要回来陪你住,他就一直拖着,今日若不是我硬要自己走,肯定还是来不了的,就剩三天了,我再不来,还哪有时间陪你说说话,聊天啊?!”
叶茵茵自从有了身孕后,李府是变着花样的做各种的膳食给她补身子,几个月下来,小脸也渐渐的圆润了起来,原来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身上的那一股子的娇弱的病气也消失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丝妩媚。又带了些许的光辉,真是神奇!
“看什么呢?”
叶茵茵看着小侄女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眸子一瞬也不动看着自己,不禁纳闷。
“我在看啊,小姑姑越来越有魅力了!让镀了一层金光一般!”
叶茵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的小嘴巴巧,,什么都能说出花来。我现在就一副黄脸婆的模样哪里还会有魅力的?!”
“怎么会没有?!看你眉梢都是沾着喜气的模样!”
“那还不是沾了你的喜气?!”
芙蓉院里的两个小姑娘还在逗趣玩笑着。轻松自在。
明辉堂里此时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又透着压抑。
萧泽刚刚接到了萧正的消息,已经有不少的人已经开始蛰伏在暗处,准备下手了,而且他得到消息,叶府里可能还有内应。
徐氏听到就楞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掼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还是有人能伸了手到她的后院里来!她最恨这些后院里的肮脏的不入流的手段了,对人也都是往宽厚里对,居然还是有人想做这等子的不可饶恕的错事!
这次她绝对不会手软!
一丝绝对的狠厉从眼眸中闪过。
徐氏顿了顿,才问道,“你父亲母亲那边可是还好?!”
萧泽颔首。
徐氏哀叹一声。
“我也是魔怔了。你父亲肯定是断然出不了错的。杨家的大船到的位置他们也都知道了么?!”
“是的,他们一日一联系,用的都是凌云阁的暗道,消息也肯定是安全无虞的。”
叶寻一直眯着眼睛。
萧正说叶府里有内应。他没能说出是谁,看来也猜得,并无确切的证据能知道是哪一个人。随嫁的名单上就有近百人,还有三天就是吉日了,要怎么查?!
一筹莫展。
萧泽也是不知该怎么解。绿萝的身手是可以应付一般的人了。保护她的安全也应该是无事的。可是潜在的危险又怎么办?!而且,不知道有几个呢。
“要不然,让剩下的人再安排了船明日再出发?!也分开了走?!”
叶寻问着。不和锦儿在一起,其他的就尽力吧。
徐氏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不能忍。给锦儿准备了十里红妆都散成了沙,还有什么气势可言?!就算躲过了那些劫匪盗类,也怕众人也会非议!而且,她又怎么会容忍一个祸患藏在其中,跟着锦儿去了北城?!那不是留了祸根?!
“时间虽然紧了点。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可能会把那人揪出来。就算这三天他没有动作,出嫁那天他肯定是要与外人联系的,只要我们盯紧了,就不怕抓不到!”
徐氏道,“万一,到时候还是没有办法找出来,泽儿这一路你要加倍小心了。”
萧泽点头。
叶寻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
整个叶府,处处都安排了人。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有了眉目。一个青衣的小丫鬟用麻袋装了,被扔进了密室里。
徐氏知道后,摔了手里的茶碗。
居然是那个小丫头!
想想她是怎么进了嫁妆人的名单的,气的又连拍了两下桌子。
“她就是之前那个叫绿萝的。先前,绿涟要出嫁的时候,锦儿就给红蓼改了名,叫绿萝,本把她从名单中划掉了,留在后院里。后来,那些人里一个颇是稳重的叫红霜的,家里来报了丧,原本想着重孝在身,本也不合适去随嫁,就又把那个小丫头给补了上去!没想到竟是个这么个祸害!怕是红霜的事都是他们一伙儿的整出来的!”
徐氏真是气的狠了。
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玩弄了,真是够可以!
“老夫人切莫动气。如今能抓住她就是万幸的事,您只需好好张罗接下来的事,如常般就好。这件事就交于我来处理。明日就是家宴了,也需着小心谨慎才是。”
听了萧泽的话,徐氏才缓缓的点了头。
锦儿的这一路,就像是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