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艘巨船的名字,吴铮实在是忍不住想吐槽,太拗口了!
据胡伯自豪地介绍,这名字还是大华太上皇赵济所赐,另外此船是当时一起出厂的八艘神舟里最大的。但因为遭遇意外沉没了七艘,只有这一艘幸免。此船长达百米,巍动如山。航行在海上仿佛一座移动的堡垒,锦帆鹢首,屈服蛟龙!
胡伯指挥大家四处查看神舟的情况,众人检查一番,得出结论是这船实在太破了,根本没法出海!
熊壮指着木板上一个大窟窿苦着脸说道:“我刚才只是轻轻按了一下,这木板直接塌下去了,根本就已经烂透了嘛!”吴铮也按了按木板,眉头锁了起来,常年摆放在阴冷潮湿的环境内,木头肯定会腐烂,这个样子就算出了海,一旦撞上礁石也定会变成碎片。
胡伯却不以为意:“你们别看它的外表,要看里面!”他爱惜地抚摸着木板,“里面的龙骨都是完好的,外面这层皮可以换掉!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手和木料,顶多一个月我就能让它重新下海!”
众人对胡伯的话将信将疑,只有吴铮点着头道:“老伯!我相信你!人手我给你出,木料我给你找,我只有一个请求!”他的目光满是焦急与渴望,“让我快点到达高丽!”
……
无数火把将漆黑潮湿的洞穴照得通亮无比,数百人在山洞中进进出出,异常繁忙。山洞之中,在火光的包围里,巨大的船体被搭建起来的无数木架子团团围住,工人们犹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在上面。
几百根原木被堆积在一旁,木匠们会根据图纸将它们加工成可用的木料,锯子和刨子在木头上来回移动发出阵阵声响。远处,十几人组成的队伍喊着嘹亮的号子,将地面上重达百斤的木料吊向半空中……
经过了大半月的修缮,神舟焕然一新,腐烂破损的木板被拆除更换,重新涂上油料,巨大的布帆牢牢地捆在了桅杆上。可以并排行走三辆马车的甲板上,几尊刚刚铸造好的铁炮被安置在船舷两侧,这是按照吴铮的要求临时添置的。
年迈的胡伯望着神舟眼中泪水滚动,三十年了!老朋友,咱们又可以继续遨游大海了!
对于胡伯一同出海的要求,吴铮原本是想拒绝的,但看到胡伯眼中闪烁的渴望,和他儿孙们的支持,吴铮只得点点头同意了,但他心里知道,这将是这位老人最后一次航行。落叶归根,他的夙愿便是魂归大海,永远和大海融为一体。
一提起出海航行,胡伯便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般,在他训练之下,一支三百人的船员队伍迅速成长起来,虽然没有实际航行的经验,但胡伯却用他丰富的阅历弥补了这一缺陷。
而另一方面,黑水寨里为了选拔此次出海作战的士兵,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筛选。体弱多病者不录、家中独子者不录、不情不愿者不录……不仅如此,各种各样的体能测试,战斗能力的考验都异常严格,稍有不符之处便被淘汰。
虽然热情的战士们报名十分踊跃,桌子上叠放的报名登记薄也堆得如同小山,甚至还出现了个别人为了能够入选谎报个人资料的情况出现。但在极其苛刻的选拔条件之下,入选者仍然是凤毛麟角,待到神舟彻底修缮完毕可以出海的时候,才勉强凑满了五千人。
但这五千人,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望着操练场上挥动钢刀抛洒汗水的士兵们,坐在观战台上的铁柱不住地叹气,一旁的金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铁你怎么还不知足啊?你们大队这次选上一百多人,可比其他大队强多了!你这样要是还不满足,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铁柱撇了撇嘴,说道:“谁说老子不知足,我只是……”说罢又叹了口气,道:“我只是羡慕这些可以跟随吴将军出海作战的兄弟们!……老金,咱们这几年大大小小少说也打了几百场仗了吧,可一次也没跟金狗打过!眼下吴将军就要带兵攻打金国,但我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说我能不眼馋吗?”
金桐闻言也沉默起来,说实话,他又何尝不想随军出征,但吴铮有令在先:凡职务在副队长级别以上者不得录用。原因便是,黑水寨还需要他们这些老兵来守护,吴铮可不想后院起火。
“行了,别不开心了,今晚咱哥俩来个一醉方休!后天咱们再一起为他们送行!”金桐捶了铁柱一拳,笑道。一听有人请客,铁柱这才露出点笑容来,他站起身向着操练场上的战士们大声吼道:“都给老子好好练!上了战场多杀几只金狗,把老子那一份给带出来!”
战士们似乎听到了铁柱的吼声,钢刀挥舞得更加有力,喊杀之声响彻云霄!
……
几十条手臂粗细的麻绳在几百人的拉扯下绷得笔直,号子声一阵阵的从赤着上身的汉子口中传出。碧空之下,一个蛰伏在山洞中数十年的庞然大物被缓缓拉了出来,新生的神舟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敬了海神,献了祭品,对着面前数万前来送行的百姓,吴铮端起酒碗。在他的身后,五千名壮士也作出同样的动作,仰头喝下,酒碗抛飞。
为了这一天,许多人盼了很久,为了一报亲人的血仇,他们望眼欲穿。这一天,值得被所有人铭记,甚至可以说它必定会被载入史册。曾经备受欺凌的大华人一改往日的软弱,他们勇敢地拿起刀枪直面侵略者,他们要将敌人施加给他们的所有痛苦和屈辱加倍的返还!
胡伯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向吴铮微微鞠躬,吴铮双手搀扶,胡伯直起身子道:“请吴将军为神舟赐名!”吴铮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巨船之上,这一刻他心潮澎湃,他感觉自己似乎从一粒默默无闻的尘埃,变化成了天上一颗璀璨耀眼的星辰,这里的历史将会留下他的名字,一个令世人称颂的名字,吴铮!
“金人绝对不会料到我们会越过海峡,穿过高丽直击他们的心脏,我们要做一道黑色的闪电,击碎他们的獠牙,撕裂他们的心肺,令他们听到我们的名字浑身都会颤抖!”
吴铮拔出长刀,刀尖向天,光芒四射!
“黑电!它的名字就叫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