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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210、破碎山河

大华靖康二年。

金兵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又一次南下了,兵峰所到,势不可挡,无论是各路领命抗敌的官兵,还是打着各种口号的起义军一概是落花流水般的惨败。战争的伤疤还未痊愈,又被人狠狠地揭开,随后撒上盐巴!

在这种局势下,金兵势如破竹,再一次攻到了大华的都城汴梁城之下。古老的汴梁城依然如故,但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在议和派的排挤陷害下,当年负责守城抗敌的李刚等一众主战派大臣早已全被贬官。失去了有效的组织,城防工作乱成一团。

于是,从去年十二月初至今年一月,在金兵的轮番进攻下,汴梁城的外城很快便被攻破了,城内军民伤亡无数。就在所有人以为金兵会继续进攻内城,结果进攻忽然停了下来,有传言说金兵准备与大华议和。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尤其是皇室。担惊受怕多日的大华皇帝赵环更是高兴不已,连夜大宴群臣,那架势仿佛打胜仗的人是他一般。

“这完颜宗望虽然用兵厉害,但也不过是个贪图富贵之徒。记得上一次皇上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工匠奴仆便令他满意而归,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宴会的大堂上,一位年老的大臣举杯起身说道。

“高大人所言极是,这些金人原本大都是森林中的猎户,草原上的牧人,有几个见过世面的,空有一把子力气,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这种人不过是羡慕咱们大华的繁花似锦,一时贪婪罢了,就像门外看着肉包子眼馋的流浪狗,给他们一个包子就全都打发了,哈哈哈!”另一位中年臣子也起身说道。

“咱们大华国富民强,区区数万两的白银皇上自然不会在意,奴仆工匠更是随他索取,只要这帮泥腿子、土包子赶紧滚回他们的属地就可以了,咱们也落了个清净。”在大臣群中又有声音响起。

“刘大人说的太对了!”

“没错!不过是一群穷光蛋,乡巴佬!”

嗡嗡嗡……

赵环的脸因为高兴和饮酒的关系微微发红,他笑了笑道:“众位爱卿说的都很好,希望这些金人拿了东西赶紧离开这里,这段日子,朕一直忧心忡忡,担心百姓社稷,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说罢,连连摇头,一副忧国忧民的摸样。

坐在下面的群臣顿时哀声一片,有人赞叹皇帝的用心良苦;有人咒骂金人给大华带来的苦难,尤其是皇帝陛下深受其苦;还有人甚至大哭出来,连说自己生于此时乃是几世修来的福缘,竟然得见可与三皇五帝相媲美的明君,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

在大堂后室里,一个娇小的身影藏在阴影中偷偷向大堂上窥视,华贵的衣装与精致的头饰暗示着少女的不凡身份,而在她的身后则是一个因为害怕而浑身抖个不停的小侍女。

“呸!一群马屁精!”少女厌恶地转过头,见到小侍女苍白的脸色不禁莞尔道:“春福,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春福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未经允许偷窥大堂,抓住了不被总管打个半死才怪呢!可偏偏这位巧云公主硬拉着自己过来,万一出了事,谁敢拿她怎么样,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公主,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被皇上发现了就糟糕了!”春福苦苦相劝,赵巧儿哼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现在大堂上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了,这次来原本以为父皇会与群臣商议如何退敌呢,结果却变成了什么马屁庆功会……

见公主准备回宫了,春福大喜过望,连忙提着灯笼为赵巧儿前面引路,两个女孩在深沉的夜色里向后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都城外是一片刀光剑影、尸山火海,而皇宫里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尤其地后宫更是平静如常。一向关心天下大事的赵巧儿为了获得消息,只得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如贿赂小太监打探消息,偷听父皇与大臣商议战事,甚至有的时候还悄悄潜入父皇的书房偷看奏折……

尽管赵巧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但她仍然有着与同龄少女不相符的思想和成熟,有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若是在过去,她根本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改变了呢?

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消瘦的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锐利有神的眼眸,淡然中带点邪气的笑容,不顾自己强烈反对总是抚摸自己脑袋的右手……啊,好怀念……吴大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心里有没有想过我?

望着威严庄重的宫殿,赵巧儿的目光里却是深深的厌倦和无奈,她好羡慕那支从高高的城墙头上探出去的梅花,还有那些从天空中飞过的小鸟,她希望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逃离这个华丽的囚笼,扑向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公主的身份早已注定了她的未来,即便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非吴大哥不嫁,可她真的能自己做主吗?

心情莫名地低落下来,赵巧儿感觉自己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她停下脚步坐在一处亭台里,望着池塘里的小鱼发呆起来。小侍女站在一边不敢打扰,更不敢催促,尽管她已经连连打着哈欠,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嗯?”赵巧儿突然竖起了耳朵,池塘对面的假山后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传出,“莫非有刺客?”想到这里小姑娘突然兴奋起来,单调烦闷的生活都快把这个生性活泼的小丫头逼疯了,她迫切地想找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情来做。

师傅教的打狗棒法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平时无聊偶尔耍练一番,结果却被她的姐妹们嘲笑,说她性子太野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给皇室丢脸。而母亲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安分地呆在闺房里以逗鸟养花为乐。

回想起在至尊帮的日子,赵巧儿觉得那是她活到现在最快活的日子了,真想回到从前……

从腰间取下一直随身携带的打狗棒,晶莹碧绿的竹棒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辉,赵巧儿勾起嘴角:“春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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