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雪地里茫茫然然,细碎的风雪却如利剑般,在她细嫩的脸上划过一道道伤痕。
司马玉君不知所措,她四处游荡,企图在这雪地皑皑中找到希望,找到他。风雪愈来愈大,直至无力抵抗。
她跌坐在地,不住地喘息,手脚冰冷发紫,脸冻得通红还有斑斑血迹。她的目光仍是一直眺望远方。
风雪皑皑,怎在梦中如此清晰,他在那等她,还是说这就是个梦。当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凡人,你与妖私通,该当何罪。”那声音循着透明而线条清晰的人影走来,那副面容,刚正不阿,满头散发,冷冰冰的声线不寒而栗。
司马玉君拧了拧眉,希冀的目光瞬间黯淡,同时也是有点生气。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和妖私通,还有,你是谁!”当她开口时,那些冰渣就同风源源不断的涌进喉咙里,生疼生疼的,差点飙出泪来。
那种听了寒骨凌栗的声音又传出来,这时候,她的声音是一种冷嘲:“呵!可悲可悲,你居然连你爱的人都不知道身份,我能不说你可怜可悲!吾乃审判之神,初之灵魂之一,惩!”
“人妖私通,必遭天谴!”她原本还有这么一丝生命感,如今渐渐的,消匿在眼前。
“妖族……”她耷拉着头,在凝神想什么,眼中的疑惑划过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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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玉,引玉。她在灵魂深处暗暗呼唤。得不到她的答案,她有些怔松,望着长风皑皑,万里枯荣的大河江山,那荒凉中,隐约带着澎湃的野心与热血。
她不在,她离开了,在盛国大典的时候。
她说的尤为清晰,说得锵锵有力,说得让她不得不答应。
“你依旧是我的主,但是……我将灵魂交付与你,望你能珍惜。”她急忙去问时,她的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神魔两族,一山之中只有一只霸王!”她明白,神魔混血到是什么概念。
遭受世人的唾弃,放弃了世俗的概念,跨越了无法超越的坎,种族上也会有所不同。
不人不妖无神无魔假仙奎鬼,无论你如何改,都是不会受到世俗眼光的正面看待。
“那又怎么样呢。”她去了,便是不会后悔,最后是谁赢是不一定的。
她爱的少恨的有很多,但是她只接受一个人的温暖。她如今能放下友谊放弃灵魂,只做一人皇后,有代价有报酬。
凡是什么选择就是会有代价的。
她离开了冷卿颜,毅然选择了以精神之魂返回神魂界。
神魂之界,乃神死之后的地方,她去那里,就是想要陪一下初罢。
“你莫伤心,其实她也是有苦衷的。”昀灵在她耳旁低语。
“那个老太婆也算是有心的,还好将灵魂留于体内,如今你还是赶紧的,好好吸收了。外面你不知道还有很多,听闻妖王将出世,他向来与魔界不和。”灵杀沉思道:“不对,应该说,六界都是不和的,独自作战,争取不渔翁之利!”
“还有还有,我能感应到惩来过,她就在这里,就在这个皇宫里。”
“惩……也是其灵魂之一么。”
昀灵点了点头道:“我同时也闻到了一些气息与皇宫格格不入,清寒中带着凌厉,王者之气如横扫千军般气贯长虹。”
“王者之气……清寒中……”
她在脑中搜索着,王者……王者……她眼前一亮,又有些意外,道:“玉子寒?”
“玉子寒?……”那个声音不是两个小萝卜头的绵软,是司马绝华的鬼魅清冽的嗓音。
“我的先生。”
“他的身份的确扑朔迷离,连我都查不到。”司马绝华伸过手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耳垂间呵气轻咬道:“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就在我皇妹的身边,玉君也是的,看上了他便整天黏住了,一早上没瞧见玉子寒,就要急得发疯,赶过来去问下落,我说派兵去找,她却摇头说子寒喜欢清静。”爱情的确有魔力,幸福同样也有吸引的地方,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同样的,这段单恋是会无果的。
“让她随着去吧,现在她多少岁了?”
“十六了,也不小了。”司马绝华望着她,朗声笑道:“成,什么都听你的,皇妹也算是个聪明人。”
“司马绝华,你要相信有些人智商高情商并不高,甚至为零。”冷卿颜转头只盯着他认真说。
“你这是在说我么。”疑问。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真诚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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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内的寒气还是不断扩散,玉子寒不动神色的拧了拧眉,轻抚了下她发紫的小脸。
冰冰的,寒涩,不复以往的细腻白嫩。
他蹙了蹙眉,莫名有些心疼,从灵戒拿出一粒丹药,正往她嘴里塞,却如何也塞不进。
他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咽下去,可是……
他默然,突然一个动作,吓着了他自己。他突然含住丹药默然凑过身,贴紧她的唇,硬是撬开唇舌送进。他拧了拧眉,默然一秒,揉了揉她的头,沉默不语,将体内为数不多的暖气渡给她。
此时他的心情也很复杂,看着她有些蹙眉,他默然,这是手攥紧了。
最后终于受不住了,斜身离去。
关住门的稍微声音引出了她的瞬间抬眸。
她起身,心有点砰砰跳,摸了摸唇,上面的冰雪肆意而充满清冽干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妖呢。
她红了红脸,抿了抿唇。
刚刚是他的无心之举,还是……
她不敢往深处想,她怕错了之后自己会怎么样,是离得更远还是更近。
这一吻,反倒是令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