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消息灵通,当天便让薛氏找了个借口上了楚家门。
宁氏正在秀花,见嫂子一脸忧心忡忡,立即屏退左右,问她出了什么事。
薛氏将宫里传出来的话告诉她,问:“姑爷那日进了宫,可真是遇上了出云公主?”
“是,相公说在御花园碰上的,也不晓得公公怎么带的路,硬是让他绕了一大圈。”
“那出云公主怕是早有所图。”薛氏冷笑,她就说嘛,皇帝连上朝的都待不了半刻钟,哪里就想要要见个不久前才上过殿过了的新科状元。
宁氏听了她的话,可被吓得不轻:“嫂子是说,那出云公主早就对相公他……有意?”
“好了,你也别担心。凡是有父亲和你哥哥呢。再说,楚家可不是傻子,打断不会休妻另娶的。”薛氏道:“我今天来,便是给你们通个信儿,让楚家也早有防范。外头虽有流言,但不可当真,等姑爷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跟他吵。先不说那出云公主是不是一厢情愿,她是公主做不得妾也断不敢逼着楚家休妻做驸马。你相公三岁启蒙,可是寒窗十五年考出的状元,当了驸马便不能出仕,这辈子便毁了。你公公是个有成算的,不会坐视不理。”
宁氏当然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可还是被气得不轻。
“这出云公主好不要脸,身为堂堂公主,不知庄重脸面,竟然想抢旁人的丈夫。”
“好了,时候不早,母亲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先回去了,你去见见你婆婆,等姑爷回来,可记得千万不要跟他吵。”
“我晓得的,嫂子放心就是。回去告诉母亲,女儿好得很,让她不必担忧。”
让明星送薛氏离开,宁氏立刻抱着女儿去了杏花堂。
钱氏正在小寐,一睁眼就看先小儿媳在眼前她掉眼泪,可骇得不轻。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哭什么?”
宁氏一见她醒,哭的更厉害了。
“母亲,有人要暗害相公,这可如何是好?对方还可能与宫里有关,儿媳怕的很。”
钱氏一听事关儿子,赶紧把她扶到身边,细细问是怎么回事。
宁氏一遍哽咽,一遍道:“相公不过进宫一趟,宫里立刻便传出流言蜚语来,说出云公主她,她倾慕我家相公。可是母亲,相公早有家事,这一点人人都晓得,公主她金枝玉叶,如何会看上一个有妇之夫。必是有人嫉恨相公他得了状元,意欲血口喷人,污了相公声名,断了相公前程……”
楚阳娿自薛氏来说话,她就醒了,听了薛氏的话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既希望流言是假的,又担心宁氏一时气愤跟家里闹翻。
谁知宁氏一进杏花堂便梨花带雨落起了泪珠子,待她开口,楚阳娿更是深感佩服。同样一件事,直接说出来就是吃了外面女人的醋,换个说法就是担心有人暗害丈夫。不管此事最后如何了结,在楚家人心里,她的表现总是好的。
钱氏听完,也是吓一跳,她知道自己儿子生的一表人才,可惹上公主却是个祸害。
好容易安抚了宁氏让她先回去,转手立刻让人出去打探。果然几个相好的夫人相继拜访,也暗暗提醒了外头是有流言传出,而且那出云公主看上楚域也确实不假,让楚家早作打算。
钱氏心中暗恨皇家公主们个顶个的没教养,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等丈夫回来再商量。
楚山栎在公门当差,有得了信儿的僚见了他,一个暗示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道不比钱氏担心,后宫家事,与他楚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至于出云公主看上楚域?抱歉我家儿子早有家室。你便是公主,也不敢坏人姻缘自己硬抢,楚家和宁家,可都不是吃素的。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虽早年也在提拔寒流,有心打压世族。但世族经营多年,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压下去。加上这些年皇帝上了年纪,精力也小了,太子尚未登基,还要拉拢世族,并不敢强人所难。
皇贵妃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不顾儿子前程。至于朝堂上,寒门出身的最重名声,断不敢抬着公主让人休妻另娶,留下一世骂名。便是有世家与宁楚二府作对,也不敢开这个头。世家最重传承,各个家族都有青年才俊。若是一个出云公主便要抢了人相公,以后其他人便有样学样了。皇帝,可不止一个女儿。而氏族中如楚域那样优秀的,却也有不少呢。当了驸马態出仕,世家培养一个人才花费多少心血,哪里会让一个女人给糟践了。
“那咱们现在如何是好?外头流言可传得厉害。”
“静观其变。”楚山栎道:“我楚家问心无愧,何必怕风吹树影斜?再者,咱们着急,有人比咱们更加着急,过不了几日,流言便会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