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邓子,去御膳房吩咐一下,宁国要留下与孤一起用膳。”景宗没接茬儿,只摆摆手,打发走了小邓子,才继续道:“恩,英雄年少。记得当年张天师曾给孤占卜过,弱冠之年,武曲降世。若能得武曲相助,我大周将临盛世太平。如今孤再过几个月便能成弱冠之礼……”
“皇兄是怀疑张天师说的武曲是那人?”宁国公主不客气,自己拽了把椅子,坐到了景宗对面,问道。
“张天师一共才开过几次金口,次次占卜,可有哪次不灵?”景宗背着手,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又道:“大周沃土一片,北辽,西夏,南蛮,东金和高丽。孤的邻居们,都是饿狼啊!不管张天师说的如何?占卜是否灵验,孤这里缺武将,尤其缺孤能信任的年轻武将。”
“嗯?那皇兄是想?”小公主迟疑了,景宗是她唯一的哥哥,自小对她宠爱有加,可自家哥哥聪明绝顶,自己拍马都赶不上人家。此时,宁国尚且年幼,没怎么经历过政治熏陶的脑袋里,成了一坨浆糊,完全转不开磨。
“这次行刺不见得是坏事。”景宗顿了顿,嘴角挂笑,吩咐道:“宁国,你且去母后那里闹上一闹,最好动静大些。”
宁国公主木着脸,只觉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自家皇兄的思路,这被行刺和去母后那闹一闹,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去闹,孤要增添些人手,梅山书院的武将后人们正好。”景宗无奈而宠溺的摇摇头,宁国还小,往日里宫女们又给她讲些美女英雄的故事,这出了宫,又恰好被英雄救美。嗯,怕是春心动了……
宁国的小心思,景宗一眼明了,却未放在心上。
他的眼神停到了刚刚阅过的奏章之上,有人在往北方关外私运铁器私盐,粮价隐隐在涨……希望别是想的那般便好,即使如此,也要早作准备。大周立国不过五十余载,重文士,轻武人,满朝文武当中,除了左大将军,牛力牛将军之外,剩下的将军老的老,没见过血的没见过血,堪忧。
昨日的英雄少年,找不找得到俩说,可眼下能借着行刺由头,招进些武人子弟,培养些心腹则是必须。梅山书院的颜夫子曾写过密折,说是书院当中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只可惜现在不能像文士般广开科举,纳天下名士。没有战事预兆,想说服满朝文武开武举,时机未到,未到啊!
国库空虚,立国未久,恶邻四顾,重文轻武,父皇啊,您老还真是给孤留下一片大好江山啊!
“皇兄,那我闹什么?”宁国犹犹豫豫的问道,生怕自家皇兄说自己笨,没有一点点默契。
“嗯,要添人手,护卫力量。”景宗的思绪拉了回来,重新回到龙椅之上,托着腮轻笑。君主喜怒不露人前,更何况宁国年幼,不该她去操心天下家国大事。这些,有自己一人足矣。
“哦哦,皇兄说得对,宁国明白。母后心疼,定然会提,咱们就能顺势添了人手。想来行刺之事在前,丞相与大将军也不会跳出来阻止。”宁国拍着手,笑得得意。随后,小姑娘坐不住,起身转了俩圈,急急道:“皇兄,我这就去央了母后。”
宁国公主素来是说风就是雨的火爆脾气,心中藏不住事,活泼有余,稳重不足。她走得匆忙,却与刚从御膳房回来的小邓子走了个迎面。
“奴婢见过殿下。”小太监哪敢失礼,赶紧给主子请安。
“免了。”宁国匆忙,只挥挥手,继续往外走。
“殿下您不是要陪着陛下用膳嘛?需要奴婢帮您重新安排吗?”小邓子机灵,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他刚与御膳房打完招呼,结果宁国公主就走了,故而由此一问。
“临时有事,你去伺候皇兄吧。”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