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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893]奇异偶像

拜占庭大军在谷地住了五天,仍然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到关于绿洲岛大军去向的确切消息。第六天,跟随舍布卜探查溪水源头的拜占庭骑士回来了,还带回三个修道士;他们是从一个修道院里将那三个修道士带出来的。

三个修道士来到皇太子希尔凯勒面前,安塔拉问他们:

“我们眼前的这条河是新近才有的,还是古来就有的?”

三个修道士异口同声答道:

“凭耶稣基督起誓,我们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萨法特国王被杀之后,我们才看到这里出现了一条大河。”

皇太子希尔凯勒听后,心中甚感纳闷。他对安塔拉说:

“这件事给我们带来了难题,该怎么安排我们的行动呢?”

安塔拉说:

“主公,我们只好返回我们的家园了。”

“骑士之王,不能啊!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因为我们还没有拿下这座岛屿。不过,说实话,我们真有点儿进退两难啦!如果离去,说不定绿洲岛的大军还会重来,抢劫杀人,兴许连库必特国王也会丧命,以求报仇雪恨,弥补他们的损失;到那时,骑士之王啊,我们的一切辛苦也就白费了,等于一点儿善事也没做成。”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忽见一个修道士走上前来。他是三个修道士当中最年长的一位,已高寿一百七十岁。他向希尔凯勒和安塔拉问过安好,说道:

“你们要想弄明这片谷地和这条河的确切情况,就请把偶像修道院里的那位修道士叫来吧!二位主公大人,偶像修道院位于阿来姆城堡的旁边。那位修道士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是那座修道院最老的修道士。”

希尔凯勒问:

“那座修道院为什么被称为‘偶像修道院’呢?基督教徒都不崇拜偶像,而且认为那些崇拜偶像的人到世界末日时都会受到清算,只有信奉耶稣及圣母马利亚的人才能幸免。”

修道士说:

“主公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座修道院里的偶像并非他们的崇拜圣物,而是专门用来吸引访客的。这座修道院的大门每年只对公众开启一天;那天,本地的所有人都带着还愿的供品汇集到修道院里。对公众开门的日子过去几个月之后,人们举行狂欢,不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也不管是主人还是奴隶,从四面八方赶到这座修道院。到那时,修道长修道长:指中等修道院的院长。一般非终身职,而由修士们定期推选。站在那尊偶像前面,向人们发表演说,催促他们崇拜圣母马利亚之子耶稣基督,向他们传布十二使徒十二使徒:指耶稣的十二使徒。他们是:西门、安德烈、雅各、约翰、腓力、巴多罗买、多马、马太、雅各(亚勒腓之子)、达太、奋锐党的西门和出卖耶稣的加略人犹大(见《马太福音》第10章)。在另一个十二使徒表中,没有达太,而有雅各的儿子犹大(见《路加福音》第6章)。出卖耶稣的犹大死后,十二使徒缺一个,众使徒就补选马提亚为使徒(见《使徒行传》第1章)。后来,保罗·巴拿巴等很多对基督教传道的人,也都称为使徒(见《使徒行传》第14章)。使徒系耶稣赋予传道使命的门徒。之间的谈话,宣读一章《圣经》,并给他们分析、解释其中的意思。修道长为他们宣读经文,人们便齐声表示敬重、赞颂之情。造访偶像的日子过去,修道院获得足够一年用的东西之后,修道长便把院门关上,不再对任何人开启,不论求进者是老人还是青年。主公大人,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修道院和偶像的情况。其余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修道士这么一说,安塔拉和希尔凯勒立即令拜占庭骑士去把那位修道长叫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骑士们回来向希尔凯勒报告说:

“主公,那修道长根本不回答我们的问话,更不给我们开门。凭耶稣基督起誓,那修道长真是一只傲气凌人的狗,我们当中谁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希尔凯勒问安塔拉:

“骑士之王,此事重大,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舍布卜插话道:

“主公,依我之见,你们就派五百名骑士,去把这座修道院包围起来,迫使那位修道长出来。如果修道长答应出来见我们,事情就解决了;若是拒绝出来,我们干脆把修道院捣毁掉,让其块石不存,然后把修道长擒到这里来。”

安塔拉说:

“凭全知全能的主神起誓,舍布卜说得好,这个办法可用!”

皇太子希尔凯勒从拜占庭大军中挑选了五百名精悍骑士,命令他们跟着那位反映情况的修道士前往那座修道院。临行,希尔凯勒叮嘱他们一定要把修道长体体面面地带到这里来;如果修道长拒绝他们的要求,就捣毁偶像修道院,强行把修道长押送到这里来。骑士们听后,异口同声答道:

“坚决执行命令!”

五百名骑士跟着那位修道士走去。他们行至阿来姆城堡,来到那座偶像修道院门前。带领他们前来的那位修道士上前重重地敲过门,但见修道长从门的上方探出头来,看到修道士带着众多人马站在院门前,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到哪里去呀?”

修道士说:

“修道长大人,你有所不知,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率领拜占庭大军来到了这个地方,皇太子让我们请你去见他。大人,请你快些动身去见皇太子,他想问问关于修道院的情况。你若答应,就能体体面面地去见皇太子;如果拒绝,这些骑士就要捣毁修道院,强行将大人带走。修道长大人,依我之见,你赶快去见这位皇太子殿下,免得闹出事端,因为你最知道你自己的情况。”

修道长说:

“我不能像你说的违背偶像的意志去见那位大人呀!”

骑士们听修道长这样一说,举着长矛、铁杖向修道长冲去。修道长见此情景,高声喊道:

“武士们,千万不要破坏修道院大门,请稍等等,我马上跟你们去见你们的统帅。”

骑士们立刻住手,停止攻门行动。修道长又对他们说:

“请你们不要着急,让我去拜一拜偶像,听它对我说些什么。”

“快去吧,我们等着你回来;你如果迟迟不来,我们就要用铁棒把门砸坏啦!”骑士们说。

修道长走去,片刻后回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出门见他们,这些人就会捣毁修道院。修道长对骑士们说:

“众骑士,偶像命令我去见你们的大军统帅。”

话音刚落,修道长便走出修道院的大门,关上了门,骑上马,随骑士们走去。

修道长随骑士们来到希尔凯勒和安塔拉的面前,相互一番问候致意。

这位修道长名唤穆塔·本·约翰,号“舒阿叔那”。他对皇太子希尔凯勒说:

“统帅大人,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希尔凯勒说:

“修道长大人,请把这条河的情况向我们讲一讲吧!这条河是过去就有,还是现在才有的呢?”

修道长说:

“大人问这个有何用意呢?”

“我想率领这支大军征服绿洲岛。”

“原来是这样!不过,按照《圣经》所载,你们只有在杀死萨法特国王之后,才能征服那座岛屿。我已经把此情况对牧师和修道士们讲过,而且此事在施洗的约翰施洗的约翰:《圣经》人物,是犹太祭司撒迦利亚的儿子,出生八天行割礼,成人后,四处传道,并在约旦河一带给人施洗,耶稣就专门来这里接受过他的洗礼。他指责希律王见他在群众中威望很高,不敢杀他。希罗底的女儿按母亲所嘱,要约翰的人头,结果施洗的约翰被斩。时代就已记录在史册中。你们就不要麻烦、劳累自己了,因为你们没有办法去征服那座岛屿,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就是我给主公的建议。”

希尔凯勒听后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对安塔拉说:

“阿卜斯卫士,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安塔拉把目光移到修道长的身上,两眼直冒火星,怒喝道:

“喂,低贱的修士,凭玄石、天房和无子、无妻、无始无终的主神起誓,你若对我们隐瞒一点儿情况,我就用我的青锋宝剑削下你的首级,结果你的性命!”

[0894]忽焉消失

修道长听罢安塔拉的怒喝,不禁瞠目结舌,六神无主,周身颤抖,上牙磕打下牙,连忙拂拭自己的衣衫。

安塔拉见修道长那副紧张的模样,暗自发笑。片刻后,修道长还是镇静了下来,对安塔拉说:

“骑士英雄,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来。我听你刚才凭主神起誓,与我们大不相同。因此,我想请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块土地上的。”

安塔拉回答道:

“我来自希贾兹大地,常住在旷野上的帐篷里。我是应拜占庭皇帝的派遣,从我的家乡来到这里的。”

“骑士英雄,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回修道院一趟,我马上回来把确切消息告诉你。”

“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要派几个手下人跟你一同返回修道院,以保证你快去快回。”

修道长一口答应,随即由十名骑士跟随他走去,其中有舍布卜。

修道长回到修道院,打开院门,走了进去,取了一件什么东西,迅速随骑士们回到了安塔拉和希尔凯勒的面前。修道长坐稳,掏出一个白绸袋子,从中取出一本书,时而看看书,时而瞧瞧安塔拉,然后把目光转向舍布卜及其儿子海德鲁夫和所有的人。接着,修道长站起身来,对安塔拉说:

“喂,希贾兹英雄,最近出现了一位先知,他的大名叫穆罕默德,号召人们信奉伊斯兰教,下令抛弃天房里的偶像。”

安塔拉说:

“修道长,你说得对。”

“听说还发生了迪卡尔战役,阿拉伯人大胜波斯人,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的。”安塔拉说,“凭天房起誓,在这次战役中,阿拉伯人把波斯大军赶到了平原和高山上,消灭了波斯的许多人马。”

“你知道阿拉伯人在飞腾的尘烟下呼喊什么口号吗?”

“知道!阿拉伯人高声呼唤着穆罕默德的大名。不过,凭安拉起誓,我未参加这次战役,但我祈求安拉让我们沾这位先知的福。”

“我还听说,科斯鲁的王宫将因这位先知的出现而倾覆。是这样吗?”

“凭惟一的主神起誓,是这样的。”安塔拉说。

“骑士英雄,人们如何称呼你呢?”修道长问。

“我叫安塔拉·本·舍达德,故乡在希贾兹大地。”

“愿神保佑你!只要杀死萨法特国王,你就可以征服绿洲岛了。”

听修道长这么一说,安塔拉微微一笑,说:

“萨法特国王嘛,我已经把他送入了黄泉,永眠荒野了。”

听安塔拉说已经杀死了萨法特国王,修道长立即说:

“阿德南骑士,孩子,我现在就把隐秘之事告诉你。在阿来姆城堡的东门,有一个大理石柱,石柱上有一尊石狮,石柱上刻有偶像。你快派人去把大理石柱推倒,打碎那尊石狮,河水就渗入地下,道路也便显现出来了。凭令石上流水、遍地生花木的主神起誓,我把秘密全告诉你了。”

说罢,修道长仰望着天空,说道:

“安拉啊,天地之主,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主,创造易卜拉欣和穆萨穆萨:《古兰经》人物。与阿丹、努哈、易卜拉欣、尔撒和穆罕默德并称为安拉的六大使者。相传于公元前13世纪生于埃及一以色列家庭。伊姆兰之子,哈伦之弟。后成为希伯来人的政治及宗教领袖,犹太教尊奉的先知和立法者。的主,堆山造海的主,把人类引向光明的主,凭诞生在渗渗泉和玄石之间的先知起誓,请先知证明我说的全是实话。我衷心信仰先知的宗教和使命。”

说罢,修道长向着礼拜正向礼拜正向:穆斯林礼拜的方向。622年穆罕默德由麦加迁至麦地那后,沿用犹太人的习惯,面向耶路撒冷礼拜。623年后,定麦加天房为礼拜正向。大叫一声,登时灵魂出壳,一命归天。他死后仍然周身颤抖不止。

安塔拉下令为修道长浴尸,然后将之埋葬。然而安塔拉却叹息不止,期望安拉假他岁月,以便在这位先知面前展示他的勇敢,为传播先知的宗教信仰而战斗到最后。

随后,安塔拉向着阿来姆城堡走去。阿来姆城堡本是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的一座城堡,居住在那里的也都是妖魔鬼怪,亚历山大大帝带兵攻之,将之夷为废墟,然后又着手重建,亚历山大大帝在那里住了下来。

安塔拉和舍布卜及手下骑士登上城堡,望见修道长所说的那个大理石柱及柱子上的石狮,于是派人将石柱推倒,砸碎石狮及石柱上刻的偶像,果见河水开始往地下渗,三天之后,山谷中的河水全部渗入地下,滴水未留。见此情景,拜占庭大军欣喜不已,心中的忧愁一扫而光。

随后,皇太子希尔凯勒和安塔拉派人去那座修道院,收拾起那里的钱财、布幔、十字架,取回那尊偶像。他们发现那尊偶像是用赤金制成的,两只眼睛是用黄玉做的。

水渗完,露出了道路,拜占庭大军高高兴兴,开始渡海直奔绿洲岛而去。

列位听官,那谷地中怎么会积了那么多水,竟成了大河呢?说来话长,故事奇异,听我慢慢道来。

萨法特国王死于安塔拉的剑下之后,绿洲岛骑士大军惨败而逃,四分五裂。萨法特国王有位堂弟,名唤米哈伊勒·本·萨马特,绰号“耶稣之驴”,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多谋善断,经验丰富,绿洲岛骑士们多依靠他,有事向他请教。他通晓呼风唤雨妖术。他向绿洲岛骑士保证不让敌人接近他们,不必动矛舞剑,便可阻止敌人攻入他们的家园。绿洲岛骑士们听后大喜,纷纷凭耶稣和《圣经》起誓,拥戴米哈伊勒为首领。绿洲岛骑士大军败退到那片谷地,渡海回到岛上,米哈伊勒亲自到那座山下,看到一座禅房,上有一尊骑士骑着石马的雕像,他便将骑士拉下,抛在地上,即见水从山上汩汩淌出,顿时流成大河,波浪滔天,能够逃生的只有那些骑着马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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